第三十九章 周一
窗帘没有拉，外面的景色映在林暮眼底，他弯着腰，颈窝处埋了一颗脑袋，对方的脸颊和唇若有若无地上下磨蹭，无端生出一股亲呢且暧昧的的味道来。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林暮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呼吸声重了很多。
“唔……”江朝发出声响，似乎是不大舒服。
林暮眼底情绪几经变幻，最后目光落在江朝身上，他的长相清逸，随时随地都是一副散漫的模样，不同于自己的冷淡，谁和他相处，都能感受到舒服。
他所在的地方，从来都是话题的中心。
在以前，林暮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踏足他的生活。
最近，他们走得实在太近，近到林暮有点控制不住。
再这样发展下去，失控是迟早的事。
夜晚能让人的情绪放大，林暮抬起手描绘江朝的眉形，手指顺着颌骨往下，滑过他的后颈，细碎的头发扫过林暮的手腕，带来一丝又一丝的痒意，连绵不绝。
江朝动了一下，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佳肴，世界在他眼前旋转，然后回归平静。
他靠着的人如遭雷击，被江朝舔到的地方瞬间变得滚烫，温软的触感让林暮身体不自觉发抖，直到江朝从他身上滑下去，他的眼神才重新聚焦。
他的脸比江朝的还红，过了许久才缓慢消退。
这时，他听见外面有动静。
抬眼一看，一辆车从大门开进来，车灯晃到房间，扫过林暮的身体，他手指蜷了一下，心里生出几分紧张。
他把被子给江朝盖上，蜂蜜水放在床头，随后走出房间，他和楼下的白丽四目相对，对方没料到家里有人，还是一个陌生人，她愣了愣，开口问：“请问你是？”
林暮礼貌道：“阿姨你好，我是江朝的同学，他……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林暮还是实话实说，万一江朝晚上没人照看，出了什么事他找谁去？
被骂是小事。
白丽的反应出乎他意料，对方笑着说：“辛苦你了，他可不轻，你这么瘦，送他回来费了不少力气吧？”
林暮看她，这个人和林清很不一样，温柔到了极致。
他有点不自在：“还好，不辛苦。”
等林暮下楼，白丽看清他的五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林暮轻声回答：“上次在家长会，我们见过一面。”
今天他穿了常服，和穿校服有很大区别，白丽一时没认出来，经过提醒，她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三班的对吗？”
“对。”林暮道：“时间不早了阿姨，我先回去了。”
“你住哪？我送你，太晚了不安全。”
林暮被她的热情弄得一怔，随即解释：“我家就在旁边，走过去不远，几分钟就到了，阿姨你早点休息。”
晚上有风，树影在地上晃动，组成不同的形状，偶有几片发黄的树叶落下，添了几分萧瑟的意味。
林暮沿着一条小路回去，漫天的繁星给他作伴。
在中途，林清不放心给他打来电话：“回来了吗？”
“快到楼下了。”
“好，那我挂了。”
林暮加快脚步，几分钟后他用钥匙打开大门，一进门，林清投来视线，她斟酌着开口：“喝酒了？”
“一点点。”
“那怎么这么重的酒味？”
林暮低头闻了一下衣服，味道确实很重，他解释：“别人身上的。”
林清没有再问，在她心里，林暮是个独立的孩子。
适当的空间才能让他更好的成长。
见林暮要回房间，林清还是开口叫住他：“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林暮脚步一停，转过头来看她，后者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
沉默在客厅蔓延，过了会，林暮回到沙发上等林清开口。
她撩了一下耳发，组织语言：“过几天是爸妈的忌日，我想回去上香。”
见林暮不言不语，林清又说：“这几年都没有回去，我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我打算当天去当天回，绝对不留夜。”
林暮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十分难看。
父母出事的时候林清十八岁，她对父母的感情深厚，不同于林暮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对他来说上香不上香的其实无所谓，按理说，林清想去他不该阻拦，但……他脑海里浮现出几个画面，眼神冷了下来。
说出的话也冷到极点：“我不想去，也不想你去。”
林清哑了哑，林暮的反应林清说之前做了预设，但他比想象中的还要抗拒，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