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泽一把扣住他的耳朵,猛然发力将它撕扯下来。
沈君尧疼得惨叫起来。
他猛地撞开纪南泽,飞身扑向肉瘤。
他根本顾不上纪南泽在后方举枪瞄准了他的脑袋。他只知道,血清不能注射进去。
绝对不能。
邹途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在鸟群疯狂的袭击中几乎寸步难行。而沈君尧突然向他们发难也处在意料之外。
他刚想往后退一步,迎击中间宿主的瞬间——
“别往后看,邹途!”
纪南泽在后方冲他吼了一声,枪口已经瞄准了沈君尧。
“往前走,不要回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他死死咬住了牙关,猛地挥开啄向他眼球的一只鸟。
他不顾疼痛疾步上前,在其他人的配合及掩护下,一枪直直击中肉瘤的外膜。
血清才刚打进去一点点,肉瘤外膜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缩起来,表面的水分开始皱缩。上面的血管向外凸出,看起来越发骇人。
他忽然感觉后背一凉。
接着是枪响。
冰冷的血液溅到了身上。
眼前的肉瘤缩动着,薄薄的表皮被细长的、尖锐的东西顶了起来,向下划擦开来。
## 剧毒
肉膜被划开的一霎那,耳膜瞬间被一阵尖锐的鸣响贯穿。
楼层里所有的触须都开始疯狂蠕动,仿佛在欢迎它们的主人。肉瘤里的组织液全都流到了地上,尖利的爪趾踩在上面,发出指甲抓挠的急促怪响。液体往他们的方向缓慢地淌了过来,那是一些透明而带有营养成分的液体。
腿部的阴影在手电的光照下拉长。
纪南泽的膝盖被震得开始发软。
他用枪托支撑着身体,差点就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其他人的状况也不怎么好,身上的力气像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般。
邹途捂着嘴,喷出一口血来。
纪南泽死死盯着前方那道苍白的身影。
那个人的眼皮略带疲倦地合着,皮肤苍白得像从未接受过光照,质感却非常逼真。好像并不只是骨头与肌肉上包裹的一层假皮,他拥有皮肤的光泽和质感,娇嫩得像新生的婴儿。
他的身上带有一种诡异的神圣感,可这绝不应该是任何一位古老文献描述出的神明姿态。
仿佛某种邪神……
他身上的每一条血管都在皮肤下隐现着,像是故意炫耀着某种不符合常理的力量。
随着他的靠近,耳道内的噪音渐渐转为了吟唱。
明明是一个生物发出的声音,但却同时用四五种截然不同的声线,或高亢或低沉地唱出完全无法理解的文字。
一切都活了过来,包括脚下随时可能杀死他们的肉膜与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