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屏障围困起来,同外界隔绝 ,却又不完全隔绝,我仍然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却很难再被触动,也鲜少再有触动。
当然,我的五感从未消退,甚至因为修为的精进,我的感官比以往来得更加敏锐。
我可以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细微的变化,察觉到气流不同寻常的波动,这让我可以很好的在危险来临之前做好应对。
比起以往那个对敌时的笨手笨脚的自己,现在的我更加适应战斗,更加习惯鲜血与伤口。
但总得来说,我同过去的差别并没有那么大,受伤了同样会流血,同样也会感觉到痛,只不过,我不再有恐惧。
就算手上沾染了再多的鲜血,就算自己受了多重的伤,我也不会恐惧,我不再畏惧死亡,他人的,自己的……死亡。
我可以说是心如止水,哪怕身体痛楚堆积到了一定程度,发出难以负荷警告,我依旧能够冷静的分析,如何在失去行动能力之前,再多杀几个人。
但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的,那些自怜自艾,那些优柔寡断,高兴的,难过的,都不会再动摇我复仇的决心。
我不过是……丧失了情感而已。
有或者没有情感,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在我看来,喜怒哀乐,欣喜悲伤,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也不需要情感。
如果说我的情感都随着我冷去的血,死去的心被冰封起来了,那么师弟是我同外界剩下的唯一联系。
唯有……师弟被我好好地放在心底最柔软干净的地方,用我的心头血供养。
每每想到师弟,我麻木冰封的心底便会升起一阵噬骨入髓的悲伤,就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对着我的心狠狠地捅了一下,
而这一份痛苦却也叫我有着自己还是活着的真切感。
我现在……只想要师弟能够醒过来,回到我的身边。
若说从前的我还会害怕将诉求告知他人之后会得到失望的答案,那如今这个失去情感的我则不会有这个困扰。
他既然问了,那我便也如实回答。
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将自己所求毫不遮掩的摊开来摆在他的面前。
柳山闲怔愣了一下,像是对我如此坦诚的错愕 ,又像是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的恍然。
然后他笑了起来,像是无可奈何一样的摇了摇头,叹息般的道:“渺渺呀……”
他说,“杀人放火,我还算是个行家,行医救人 我可就一窍不通了。”
我也没有对他抱有期望。
听到他的回答,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