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九州皇朝的菩提宝芝无法被追回，在这个修真界里，还会有第二株菩提宝芝吗？
我不知道。
我心烦意乱地走在流繁书院的庭院里。
流繁书院种了许多树，树上开着粉白的花，我不认识，远看像粉色的云，近看像松软的糕糖。
这种花的香气同它的色泽不同，是清雅的淡香，闻着可以叫人静心。
纵然是我这样剧烈起伏的心绪，在闻着这样淡雅的花香，看着漂亮的景色，也会有所和缓。
柳山闲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
我正漫无目的地走在花树之间，骤然感觉一处的花枝猛地颤动了起来，随即，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自花枝深处逐渐清晰。
柳山闲从花枝里走出，一袭红衣似火，低沉地话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地笑意。
“渺渺，好久不见。”
见到柳山闲，我原本因为菩提宝芝的事情而低落的心情稍微松快了许多，微微露出一点笑意，应他：“好久不见。”
柳山闲看了我片刻，向我走近了几步。
“你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怎么了？”他问，语气稍稍顿了顿，又道：“是什么让你如此忧愁？”
我不愿在凌玄他们露出失望。
菩提宝芝被盗，他们应该也很是意外茫然，我若在他们面前露出沮丧的神色，之后叫他们为难。
但柳山闲不同，他是见过我最落魄时候的模样，也知晓我对师弟的重视。
我略微一思索便将菩提宝芝之事告之柳山闲。
柳山闲闻言，轻轻笑开：“这有什么，我的好渺渺，你担心什么，我不是来了。”
我不甚明白的微微睁大了眼睛，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来了就不必担心菩提宝芝？
难道，他知道菩提宝芝的下落？
我的心头升起一丝希冀。
“上次渺渺不是同我说过只剩下菩提宝芝这一味材料，我知晓了这件事，就让底下的魔修也去找那菩提宝芝。”
柳山闲风轻云淡地说道：“巧的是，我的一个在修真界的下属在前几日正好捉了一个小贼。”
“那小贼身上又恰好有一株菩提宝芝。”
“真的？！”我直勾勾地看着柳山闲，急声追问。
柳山闲轻笑地拿扇子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莫急。”
“你的事，我哪一件事不放在心上。”
“这不，一得到消息，我就亲自来了。”
我抿了抿唇，没有插话。
柳山闲打开扇子慢悠悠地摇了摇，声音不疾不徐地：“我确认过了，那小贼身上的确实是菩提宝芝。”
“于是，我就带着菩提宝芝来找你了。”
柳山闲慢慢说完，含笑看我。
我的嘴微微张了张，“菩提宝芝就在你身上？”
“是啊。”柳山闲手腕一动，从他的储物纳戒里取出菩提宝芝。
形状、色泽、质地、气味……确实是菩提宝芝。
我的视线直直落在柳山闲手上的菩提宝芝上，心情逐渐从先前的激动平静下来，然后想起了一件疑点。
从始至终，我都未曾同柳山闲提及过来我会到流繁书院。
既然如此，那柳山闲又是如何知晓我的下落？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柳山闲神色不变，“我猜的。”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看穿了我眼底的怀疑，慢悠悠地解释起来。
“……整个修真界只有九州皇朝有菩提宝芝，你为了你师弟同九州皇朝交恶，肯定会拜托其他人代你同九州皇朝做交易。”
“你没有合适的朋友，而与你同行的凌瑄有。”
“我筛选了一下，就到这里来了。”
柳山闲抛了抛菩提宝芝，似笑非笑地看我：“渺渺，我好心好意来送你菩提宝芝，你这样揣测我，真叫我伤心。”
我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顿了顿，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该用什么来换你手上的菩提宝芝？”
柳山闲深深地看着我，突然叹了一口气。
“渺渺可还记得，你在魔域的时候，曾答应过要为我杀一个人，”
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到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回他道：“记得。”
想了想，我问道：“你现在要我履行承诺了吗？”
柳山闲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下，道：“是啊。”
“渺渺，你答应过我，无论是谁，都会为我杀，”柳山闲定定看我，眼中似有暗芒一闪而逝：“现在可还算数？”
我本来是要毫不犹豫地点头的，可我的心里不知怎么就升起了一股迟疑来。
“你要我……杀谁？”
柳山闲轻轻一笑，语气薄凉。
“渺渺，我要你杀了凌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