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琢玉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
“嗯,晚安。”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连隐关上朗琢玉的车门,刚走了几步,手机忽然响起来。
来电显示没有备注,是个陌生的号码,连隐没想太多,接通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出声,对面便传来一道充满正气的年轻声音:“喂,您好,请问您是连隐先生吗?您的父亲正在北城西站派出所,他说与您走失了,请您来派出所接他一下吧。”
连隐骤然蹙眉,茫然反问:“父亲?”
对面的民警听到连隐不解的反问,继续确认道:“您的父亲是不是叫作连天成,50岁,西城来的。”
“是他,可是……”连隐不愿意相信连天成来到了北城,下意识辩解,却被打断。
“是就没错了,请你赶快来派出所接人吧。”民警语气有点急切,“这都快晚上十二点了,你们做儿女的怎么这么不负责?”
连隐长吸一口气,低声道:“好,麻烦您了,我这就来。”
挂断电话,连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忽然身后传来一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朗琢玉的问话紧随其后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谁的电话?”朗琢玉问。
原来他一直没有走,看见连隐像是被事情绊住脚步,便下车来问。
“是我爸,他到北城来了。”连隐愣愣出神,没多思考,条件反射似的回答了朗琢玉的问题。
回答完他才惊觉,自己不该跟朗琢玉说这种事的,他和连天成的之间的事难以启齿。连隐并不想把自己曾经的遭遇拿出来让人怜悯,可不解释,一般人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厌恶自己的亲生父亲。
果然,朗琢玉按照一般人的思路问:“他来探望你吗?你要去接他吗?”
不是探望自己,也不想去接他,连隐心中默念,但这所有念头汇集到嘴边的时候,变成了一句:
“嗯,算是吧。”
他能跟朗琢玉怎么解释呢,说自己不愿意管连天成,他死在哪儿都好,跟自己没关系?
“时间不早了,这个时候地铁已经停运,公车也没有了。我送你吧。”朗琢玉提议。
这个时候出行的确很不便,连隐同他道谢,而后犹豫道:“我可能要上去换个衣服。我爸他……不知道我女装的事。”
他一说,朗琢玉就了然,老一辈的人肯定是接受不了连隐这个模样,他点头:“去吧,我在车上等你一会儿。”
连隐本想请他去自己房间里坐会儿的,但想到这栋建筑又老又破,上去还要爬五层楼,有几层还没灯光,自己的房子也逼仄压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