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
“运舟……”
“啧!废话真多!”
眼前的一双人渐行渐远,褚里总觉得这两个人有些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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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条路走出来后,将运舟并没有和孟霁正向相对,反而是走到了一个类似一开始的山洞里。起初将运舟以为自己是走回了原点,但隔着自己五米远的祭祀台却告诉自己并不是原点。
这个地方十分干燥,有些闷闷的感觉。将运舟摸了把祭祀台上的灰,并没有多少,那就说明这个地方是谁经常过来的。
祭祀台上的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台,上面摆了一只蜡烛,还有些水果。将运舟随手挑了挑,拿了个苹果啃,又瞧了瞧,丢给羌无可一颗桔子。
他口齿不清地道:“尝尝。”
羌无可望着自己怀里的桔子,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剥开桔子递给将运舟一半。
将运舟也不客气,收了那一半丢进嘴里,连着苹果一起嚼。还好是极甜的水果,没有什么酸掉牙的东西,否则将运舟一定把这祭祀台掀了不可。
吃饱喝足后的将运舟打了个饱嗝,一屁股坐在祭司台上,他随手摸了摸,道:“祭祀台祭祀什么东西?啥也没有,就干祭啊?”
羌无可则在一旁摸台子周边,指尖划过的地方干净无比,他绕了一圈,最终停在水果正下方。手指那么一用力,就按进去一个石头。
随着轻微响声,将运舟愣了愣看向自己的左手边,他亲眼见到那地上空了一大块,然后有一个像是人形雕像的东西自下而上。
待人形雕像站定于地面时,声响才不见。
将运舟皱着眉,拍了拍雕像身上的灰,而后问:“这是……个人?”
谁这么大胆在这里祭祀一个人啊?!不怕死??这可是魔界!
跳下祭祀台,还没站稳就落入一个怀抱,羌无可沉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是你的雕像,祭拜者孟霁。”
心尖猛然一颤,将运舟的指尖都有些微顿,他眨了眨眼,想了许久,不明白为什么孟霁要祭拜自己。
他从羌无可的怀里刚抬起头又被按了下去。
羌无可道:“不喜欢就不看。”
“谁说我不喜欢?”将运舟疑惑道。他再一次尝试从羌无可怀里抬头,在眼见羌无可垂眸的瞬间移开了眼神,自己嘟囔着,“有人祭拜,我开心死了。”
接着转身去瞧身后自己的雕像,雕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衣袂飘动,手揽初作,头戴白玉,眸子里露出的清冷是睥睨天下的不屑,就连嘴角都抿得极紧。
若不是将运舟本尊在此,他都以为这雕像里面的是自己呢……
摸了摸下巴,将运舟端详了一番自己的美颜,而后抬手在下眼皮处点了下,自顾道:“这有颗痣才对……”
指尖落在雕像上,一颗血痣出现在二人眼前。
这时将运舟才满意一笑,他抬手在雕像脸上轻抚一般,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多少年没见过别人祭拜自己了……
指腹落在雕像的手上,将运舟低头,许久过后才道:“孟霁是个眼瞎的人,拜谁不好非拜我为师。”
自己性子不好早就是闻名于世的。将运舟摇了摇头,与另一个自己手指相握,他望着这座栩栩如生的雕像,颇有几分得意的气势来。
“刻得挺好,你觉得呢?”
偏头去问羌无可,在得到羌无可的点头后,又转过头去瞧雕像。
手指慢慢用力,捏着雕像的手,直至雕像开始崩裂。从指尖开始缓缓上移,一寸一寸泥土就这么裂开,落在将运舟脚边。
将运舟始终是带着笑的,甚至在眼底出现了一丝惋惜。
这样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雕像,这样一个最后的凌阳神雕像,亲手毁在将运舟手中。
羌无可抿着唇,没有去阻止将运舟的做法。他知道只要是将运舟想做的,谁也劝不了,只是他不想看到将运舟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将运舟比流着泪的将运舟还要令人心疼。
揉了揉将运舟手腕,羌无可没有开口,他把将运舟的眼睛遮住揽入怀中。
手掌按在他头顶,望着雕像最后一下的崩裂,碎片散了一地。
最后的最后,将运舟才堪堪开口,“褚里说我是好人。”
可他做的事一直都没有那么好,如果不是他救了灵童,亦司的父亲不会死。如果他收了孟霁为徒,狐族不会被灭,这世间不会有魔尊的出现,羌无可不用死,自己也不用死……
六界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恶神。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思,没有舍己为人的勇气,有的只是一己私欲。
可为什么褚里会说自己是个好人……自己明明……害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