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吃药?拿来吧你!
羌无可上前按住纷音,待一掌劈晕后才去看亦司伤势。
捂着胸口强忍疼痛的亦司缓缓站起身,她知道先生在生自己的气,可纷音是无辜的,他从来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走到将运舟身旁,她道:“先生——”
“我没你这个徒弟。”将运舟道。抬手就要撤掉结界,“你记住,若是凌阳镇百姓有一人遇难,那便是我凌阳的错,届时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先生!”
一声长鸣刺破黎明,也掩盖住亦司的声音。
结界还没来得及撤去,将运舟看到不远处飞来的鹰,那正是菩提子。
菩提子落在结界之上,又是一声哀鸣,他往前飞去,翅膀所扇之处,傀儡尽倒。
“绯丹!”将运舟喊他,顿了片刻再道:“回来!”
绯丹应声进入结界,他站在结界之中望着许多年没见的将运舟,眸子里的起伏明显。
“来迟了。”
温润的声音响起,绯丹又对羌无可点了下头,他走到亦司面前还没开口就见亦司对着自己跪下,她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残余的血迹。
“菩提叔,我错了——”她道。深吸了口气,“我、我……”
话没说完就带了哭腔,最终亦司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徒留哭泣。她并非是个爱哭的人,只是要她舍弃纷音去救百姓,眼睁睁看着纷音死去,她便觉得心如刀割。
绯丹沉默了许久,最终把手放在亦司头顶,轻轻摸了摸。多年前他便是这样,每当将运舟罚了亦司或是羌无可之时,他便会轻轻揉着他们脑袋,告诉他们,师尊不是不在意你们,他只是还没适应做长辈……
亦司的哭由小转大,忽而扑进绯丹怀中哭了个痛快。大约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总觉得身旁之人不真实,总是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唯有见到绯丹才安了心。
在一旁看着外面傀儡的将运舟,脸上虽然冷漠至极,但他还是留意着亦司。
待亦司情绪好一些后,将运舟也把结界加固好了,他转身道:“还能再撑一日,明日一定要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绯丹嗯了声,让亦司回去休息,自己则扛起奄奄一息的纷音回房。
给纷音把了脉又抓了些药,天色早便是大亮,外头那些傀儡见了光就跟吃了毒药似的,不是倒地消散就是死得痛苦,这也让将运舟的心稍稍安了下来。
经过一晚上的劳累,将运舟已经是心力交瘁,浅浅睡了一个时辰又醒来,他望着外头的艳阳高照,就是不知道等夜幕降临之时,是不是他就受不住了,他背后的凌阳镇是不是从此埋没……
叹了口气,将运舟站在窗边往远处,入眼满是白色,这里没有血污,没有杀戮,同殿前的场景一比显得有些讽刺。
“再睡会儿吧。”羌无可道。走到桌边放下药,他道:“亦司吃了药睡了,你也吃点药。”
“不吃。”将运舟瞥了眼桌上的药,又将视线放在远处,“药这东西无非就是求个心安,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羌无可把药倒在手心里递到将运舟眼前,“你让我心安一点,可以吗?”
曾几何时,羌无可会这样哄人。
在听到将运舟的偷笑后,羌无可这才笑了声,“不生亦司的气了?”
“我跟一个小孩置气干什么。”将运舟若无其事地说,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心善我知道,若是我是她,指不定就做出罔顾生死的事。”
“那你拉个脸做什么。”羌无可带着笑问他,把药重新递到面前,“嗯?”
将运舟被戳中不想吃药的心思,瞅了眼药实在是不想吃,于是他远离了些羌无可。
“我、我可没这样。”
结结巴巴地说,说完一抬眼就见羌无可的笑意更浓。这般堂而皇之的取笑自己,将运舟恼羞成怒白了眼羌无可,他转过身自顾找古籍解决眼下的困难。
书拿在手里随手翻了好几下都有些心神不宁,余光瞥见羌无可堪堪开口,于是将运舟先发制人抢过药一口气闷了。
苦涩化在嘴里,明明已经是苦得不行,但将运舟硬是装出一副很平淡的样子。
他甚至还用不屑的眼神看向羌无可,道:“喝了,可以滚了吧?”
羌无可倒没表现出什么不悦,他只是低头浅笑了下,然后问将运舟,“苦?”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吃不了苦的——”
柔软的吻落在唇上,带了几分温情。羌无可尝出了苦味,他抬手揉了揉将运舟脑袋,而后道:“吃点甜吧。”
没由来的,嘴里的苦就突然化作丝丝甜味,一颗糖被自己含在嘴里,是羌无可送过来的。
他忽然想起在何家自己没吃的那颗糖,想起了柯无,这位再也没有见过也找不到的人。
将运舟突然笑了,他咽下糖带来的甜,对一边给自己擦嘴的羌无可道:“何家那会儿,我遇见了一个人。”
指腹骤然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清明。羌无可挑了下眉,带笑看向将运舟。
“叫柯无。”将运舟道。他拿下羌无可的手,拖着声音嗯了许久,把羌无可从上往下的看了一遍,“很奇怪,他和你好像,也老像变戏法一样给我变很多吃的。”
“嗯。”羌无可给自己倒了杯水,轻抿一口问:“在何家?”
“他说自己没朋友,你当年在何家没注意到这个人吗?”将运舟凑近问。
措不及防的近距离再加上心虚,羌无可一口水都没喝全,生生咽下后呛个半死。他摇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有这个人,便是知道也不会跟将运舟说。
眼巴巴看着一向沉着冷静的羌无可慌了神,将运舟瞅了眼桌上的水渍又看向正在擦嘴的羌无可,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啧声,一挑眉,将运舟又道:“你怕手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