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羌无可咳得更大声了,他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罢就要溜之大吉。
“你今日踏出这个门,我掘地三尺也会把柯无找出来,我不仅找出来,我还要鞭尸,把他祖上十八代都鞭个遍!”
羌无可抿了抿唇,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回了位子,他思虑许久才决定对将运舟开口。
“地府有令,鞭尸者罪大恶极……”
“嗯?我没听清。”将运舟眼睛一眯,给羌无可倒了杯热茶,双手递到他面前,“你再说一遍。”
羌无可是个不爱表达情绪的人,但不代表他本人不会慌。在地府是因为他不惧,可在将运舟这,他只是怕将运舟生气。
热茶烫得自己指尖滚烫,羌无可盯着那杯茶,热气扑面而来,他道:“柯无他做错了事,没帮你逃出来。”
“我知道。”
“他还害了你。”
“我知道。”
“那你还——”
“因为是你。”将运舟轻声地说道。他嘴角有藏不住地笑,看着羌无可亦是恍然开朗的眼神,“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喜甜。”
柯无……无可……这是他取的名字,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怀疑。当初在何家的时候就有些怀疑,如今到这才算真相大白。
将运舟脚搭在凳子上,抓了把过年留下来的瓜子,一边磕一边道:“说说看,为什么骗我。”
这架势突然梦回一千年前。
瓜子被将运舟磕得咔咔响,他朝羌无可抬了下下巴,而后道:“骗我你就死定了。”
随手拿起方才的古籍看,手指指了下自己的一只耳朵表示留了只耳朵听羌无可讲话。
正埋头看得起劲,就听见羌无可开了口。
是湿润的声音,羌无可道:“在你被关在暗阁的这几年,我的记忆慢慢恢复了。”
“我不是都让你忘记我了吗?”将运舟眉头一皱,吐了吐瓜子壳,还顺手把瓜子壳扫到羌无可面前,“诓我呢?”
羌无可的眼神落到将运舟脸上,目光沉沉,突然学着将运舟的语气啧了一声,抬手按住他后脑强迫将运舟看向自己。
“我说过,我永远不可能忘记你。”
语气坚定且倔强。
将运舟手里还拿着瓜子,突然一下子靠近别人,瓜子都没办法磕。眨了眨眼,压住心头的悸动,他切了声,“你还说要跟我殉情来着。”
“那是因为……”羌无可拖长声音道。描摹着将运舟双眼,他道:“你想杀了我……”
那种视自己如敌人的眼神,他真的不想再看见了。每每见一回,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剜了一刀。
将运舟被噎了一回,他撇撇嘴,那是他记忆不全,并不是自己本意。虽说现在记忆也不是很全,但至少他可以判断出羌无可是不可能杀自己的。
抓住羌无可的袖子,将运舟用了些猛力再贴近些。
他道:“糖很好吃。”
那般眷恋缠绵的话却被将运舟说出了一股子威胁的语气。
羌无可闷声笑了笑,他懒得挣扎,顺势用指腹抚了抚他耳垂。
望着将运舟双眸,见他瞳孔清透明亮,羌无可嗯了声,“往后每日给你带一颗。”
那时自己被拒绝了的糖,如今终究是进了将运舟的口,就像人,兜兜转转还是喜欢甜。
苦涩混着糖一同吞下,那会儿的羌无可只觉得糖苦,如今却认为药甜。
“咳咳!”
门口站着绯丹,打断了二人的缠绵。他像个四肢刚装上去的,连五官都还没不知道怎么用。眼睛到处瞟就是不往将运舟那边看。
待将运舟叹口气,看向自己,那一脸不悦的神情就好像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一样。
“我、我这个不小心路过。”
“哟,路过到我屋里来了,还真是巧。”将运舟淡淡讽刺,瞥了眼半只脚踏进了的绯丹,又重新磕起瓜子,“还是个宗门人呢,跟我还讲面子。”
“那谁想到你敢对自己徒弟下手啊!”绯丹埋怨道,一屁股就在藤椅上坐下,“凌阳神,不是我说你,你好歹大人好几百岁,你真好意思?!”
将运舟一脚直接踹过去,把绯丹连带藤椅一起踹翻。做完这些才慢慢拍了拍手理理衣裳重新坐回位子。
“你管我?”
绯丹咂巴咂巴这意思,开口,“不敢。”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是我对师尊下手了。”
绯丹:?????!!!居心叵测?!
将运舟:……
将运舟:“死孩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