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影摇摇头,笑着说道:“不用了,阿姨没有病。”这里天气不好,小孩子一个人回学校自是不行,徐照影只得问了问卖药人家的方位。
吃过早饭,老赵便和小男孩出发了。牧民的媳妇一句汉语都不会说,徐照影便也不再多问。郑教授的课题为什么备受瞩目?其实并不是有什么新发现,而是郑教授将特异性疗法发挥到了极致,他发现了特异性疗法中最深邃的作用原理,而使得特异性变得非特异性了。郑教授在实验室研究出的试剂,徐照影带出来二十几支,而这些针剂并不能立即使用,还需要加入些其他的药剂,而这些药剂根据疫情的不同细细甄别添加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这些药剂都是平常常见的,并不是什么特效药。
徐照影原本打算等老赵回来再同他一起去,但想想怕是又要耽误事了。刚送走老赵和小男孩,牧民媳妇就哭了起来,因为早上又有三只羊病倒站不起来了。徐照影见她哭,也是着急上火的。她准备独自前往寻药。牧民媳妇摆摆手不准,就这样边比划边猜,半个小时之后徐照影和牧民媳妇达成了共识。
牧民媳妇牵了马来,比划着告诉徐照影这马认路,并给徐照影带了一小瓶的白酒用以暖身。徐照影摇摇晃晃地上了马,与牧民媳妇告别了。
徐照影是个胆大的人,就算是没做过的事,她也敢去尝试,例如骑马。牧民媳妇常年在牧区,早就把骑马当作是人生的一项基本技能,而对于徐照影来说,这可是第一次。昨天那次有牧民牵着,只能算是遛马。所以,今天的体验和昨天是完全不同的。昨天虽然颠簸,但徐照影的心里踏实。而今天,不仅颠簸,她心里可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以前看电视上的人骑在马上英姿飒爽,但初次骑马的人都知道,马背上的感觉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好像分分钟就要从马上颠下来,摔个狗啃屎。徐照影只能紧紧抓着马鞍,身体僵直,雪路不好走,马还总是打滑,徐照影一惊一乍的,连惊呼都不会了,只剩下心脏漏跳半拍。
幸亏不是离得很远,就这样颠来颠去,徐照影反而出了一身汗,她估摸了一下路程,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二,和马适应了一段时间,紧张感消失了不少。可别说,心情放松下来,才发现牧区景色的优美,在网上搜寻的草原图片都是一望无际的绿,蜿蜒着波光粼粼的溪流,零星点缀着吃草的牛羊,还有穿着长袍的牧民。她所见的美是所及之处的白,零星的几棵树上是挂着的亮晶晶的冰凌。这样的景色让徐照影忘掉了严寒,她从身上掏出手机,下一次来内蒙不知道是何时,她要把这美景留下来,当作一份回忆。
徐照影打开摄像头,对准那棵挂满如水晶般冰凌的树,可还没等她按下拍照键,下一秒便“啊”的一声从马背上坠落了。不止她惊声尖叫,马也吓得嘶吼不止。徐照影完全搞不清状况,叽里咕噜地滚落,身体被撞得生疼,撕心裂肺的疼。她脑袋有些不够清醒,缓了几分钟后,徐照影摸摸身上,没有出血的地方。她又摸摸额头,额头鼓了一个大包。她环顾着四周,原来自己掉到了大坑里,而马在坑外。坑里全是雪,她坐在雪堆里,脖子里、裤腿里、袖子里也都灌了雪碴子。原本热乎乎的身体,随着一连打了几个哆嗦,渐渐地热乎气也散尽了。
徐照影没有喊,因为她知道喊没用。这回可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有牧民来迎她,这次可没有人。头顶上还能听到马的喘息声,徐照影拨弄着手机,希望奇迹出现能有信号,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迹?如果真有奇迹,这一路上也不用有这么多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