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在一起三年多,这是他第一回留给我背影。
还记得第二年的时候,他代表流动站出差去南京,我送他去机场,两个人依依不舍。我面上笑着要他赶紧进安检,回头眼眶就莫名其妙热了,紧接着收到他发来的讯息,让我不要回头。
因为他正看着我,然后觉得目送一个爱的人离开,实在太悲伤了。
曾经常放问,为什么偏偏是我。江忘说,“因为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她有点懂我。”
可是今晚,他推翻自己的结论了。
我不懂他。
至少不是他想象的那一种。
出了公寓,江忘发现自己不止没人懂,做人还挺失败的。
因他竟想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在深夜约出来谈心的朋友。曾经这个“朋友”,只有一个叫月亮的姑娘。
江忘退而求其次,给常放打了电话,想约他出来喝酒。
他不喜欢酒,更不喜欢耍酒疯,然而过年的时候在林家吃饭,他几杯下肚,昏睡了大半日之久,这种状态是他目前极其需要的,否则他怕自己想着想着,就一个没忍住打道回府。
铃声响了很久才有动静,那头传来清楚的声音,“喂。”
江忘眉头一皱。
常婉怕他瞬间挂电话,脱口而出:“我哥在洗澡!我怕你有急事,这才接了。”
即将入夏的晚风已经有热意了,江忘脑子腻成一团浆糊,好半会儿没接话,常婉急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吗?你放心,我可以不说话,我有点担心你。”
担心?
有个人也老这样对他讲。
可在他关门而出的时刻,她却没有拉住他。
“闽南路。”
鬼使神差,一个地名脱口而出。
“青岛、燕京、山城……”
常婉看着桌面上一堆不同地域的酒瓶子,挨个数过去,表情不敢置信——
“你这是打算喝翻的节奏啊。和林月亮吵架了?”
不提还好,一提就有人去够瓶子,被眼尖的常婉光速夺走。
“喝酒伤身。”她流露出一点固执。
江忘被这点固执晃了眼,竟真忘了再去抢。
“你起来。”常婉不避嫌地拉他,“带你去个散心的好地方。”
仿佛上次在常家交谈过后,她才真正敢称一声他的朋友……能说真心话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