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地望着那群不认识的大人。
想象中激烈的争论没有到来。
大堂中一阵哈哈大笑过去,这些人开口安抚道:
“这有什么愁的?把驸马抓过来,一问便知,也不过费上厂臣一会儿工夫,写个奏章呈给圣上就是了。”
“那可是驸马!”
这些人见杨令虹对此十分慎重,便摆出不以为然的态度,劝谏道:
“驸马说是殿下的夫婿,到底与殿下有君臣、主从之分,又不是抓殿下,怕什么?倘若圣上生气,也不过请个罪就罢了。”
杨令虹目瞪口呆。
她单知道颜庄有权有势,却没想到他权势大到连驸马都不放在眼中的地步!
原本思虑中需要步步为营的复仇大计,在东厂手里竟如此轻易。
杨令虹看着众人稳操胜券的表情,思虑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套着颜庄的皮囊,环视东缉事厂衙门大堂,一拍桌案,气势如虹:“来人,跟我去绑了驸马全家!”
不用等伪装成功了。
只要将该死的驸马和他心上人从重处置了,她便立刻给颜庄烧纸钱,顺便将他存放在宫里的命根子,也想法子取出来一并烧给他。
作为慷慨无私,将身体送给她还魂,又帮她报了仇的恩人,她怎能忍心叫颜庄转世轮回后做不成人呢?
·
杨令虹带着东厂番役们,以最快的速度围了公主府。
守门的下人怒气冲冲迎上前来,呵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眼睛瞎了,看不见这里是公主府吗?当心冒犯了贵人,死无全尸,还不速速退下!”
一股悲哀自心头涌起。
杨令虹望着公主府熟悉的牌匾,鼻子禁不住带了几分酸涩。
当年下降给驸马的时候,她何尝没幻想过,自己的丈夫是个文雅清秀的翩翩公子。
她敬重他,他也待她好,两个人做一对神仙眷侣,生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就这么快乐地度过一生。
然而一切梦想都在拜堂时破碎了。
驸马是个病秧子,大好的吉日里吐了血,兄长宠爱的那个司礼监太监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笑着道:“见红是喜事,喜事啊!”
洞房花烛夜,她坐在病重昏迷的驸马身边啜泣,便有个衣衫华美的女孩子敲门入内,柔声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