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蝇头小楷排列整齐,稍微带着柳体的风范,写得再规整不过。
与她的字何其相像。
杨令虹深吸一口气。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了。
可无论如何,相似的爱好与字迹,减少了她伪装失败的可能,似乎是颜庄为她这素无交集的公主,遗留下的浓厚善意。
等她伪装成功后,一定要给颜庄多多烧纸,来报答这份恩情!
3. 围府 她的身子居然也被借尸还魂了!……
俗话说得好,人的悲欢不能相通。
满大堂相公们并不能理解杨令虹希望结束话题的强烈意愿,又有人问道:
“究竟什么事,惹得厂臣这般烦忧?厂臣若愿意,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
杨令虹双目无神,强撑着面对这么多生人,有心告诉他们,驸马将自个儿苛待致死,她想上书给皇帝,判驸马的罪责。
然而,自她借尸还魂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足够驸马一家将她的死因伪装成暴病而亡。
她愁得很。
旁人纷纷赞同,催促她将烦心事说来听听。
“厂臣有什么可烦恼的?自您管了东厂,咱们还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呢!”
也许是这句话给了杨令虹勇气。
她思索着兄长曾说过的,颜庄的样子,直起身来,缓缓转动玉扳指,悠然点头道:“有道理。”
“昨日,我听闻了一件事情,不知真假,事关重大,故不敢轻易做下决定,有劳诸公替我想想办法。”
杨令虹垂下眼,颜庄细而上挑的眉微微凝聚到一处:
“上昌长公主的驸马及其全家无理,苛待殿下多年,致使殿下身体虚弱,昨儿更是有些不妙,我想向圣上奏闻此事,诸公以为如何?”
满堂安静下来。
她目光强自镇定地从那些人面上扫过。半晌,终于有人问道:
“素来只闻长公主与驸马齐眉举案,在人前礼数周全,怎会如此?厂臣莫非被小人蒙蔽了?”
并非拆穿她是个冒牌货的言论。
杨令虹放心些许,继续转扳指。
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颜庄还会做什么,淡淡道:
“人前什么样,人后未必。我心中着实不安,总想证实一二。若我被蒙蔽了还好,倘若殿下当真受此磨难,将驸马惩处,也是好事一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