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于她身前停步,忽而收束神情,行大礼叩拜,以额触地,郑重道:“奴婢颜庄,拜见长公主殿下。”
杨令虹神色一阵恍惚。
她听到了什么?
颜庄?
难不成常氏世家里,有个名字叫做常颜庄的姑娘?
杨令虹揣着岌岌可危的猜想,试着问:“你就是掌管东厂的……那个司礼监秉笔太监颜庄?”
眼前人的回答,敲碎了她最后的庆幸。
颜庄并未抬头,只放柔了语调,回答道:“不曾想长公主也知奴婢贱名,奴婢三生有幸。”
还真是!
杨令虹想着颜庄之前以假乱真的表现,简直五味杂陈。
她看不得自己的身体跪着,又兼颜庄刚刚殴打了欺辱她的人,心中感激,连忙搀扶:“厂臣,快些起来。”
颜庄并不推辞,顺势起身。
他凝望着杨令虹,似在打量自己的躯体,最终略一垂首,缓声道:“殿下千金贵体,不想竟与奴婢互换,实在唐突,还望殿下勿罪。”
5. 过去 殿下可恨驸马吗?
公主府花厅之内茶香袅袅,重新落座的两人四目相对,竟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
厅外笼子里的鹦鹉蹦蹦跳跳,咬着杆儿,忽然发出一阵肖似女子的笑声:“南哥哥,你可算来了!”
二人目光都被这鹦鹉吸引了去。
杨令虹下意识问道:“这鹦鹉是谁的?我怎么从没见过?”
听见屋中有人说话,鹦鹉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满含忧愁地道:“尚主!尚主!”
颜庄走出花厅,拨了拨笼子。鹦鹉瞧见人,立刻往他手上啄去,旋即啄了个空。
它便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满含忧愁地道:“尚主也没见让我康健起来,早知如此,何必做这个筹谋。”
杨令虹五指渐渐成拳。
新婚之日,她早已在婉姑娘口中,得知自己被拿来冲喜一事。
驸马的冷待,周遭人的流言蜚语,飞速消磨着她对婚姻的期盼。
可这件事从鹦鹉口中说出,依旧令她感到了剜心刺骨之痛。
想要尚主的是他。
欺骗帝王的是他。
到头来嫌恶她的,依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