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眼神便可分出孰亲孰远,沈南月看着那二人的互动,和她对裴景清不自觉的信任,眸色渐深。
然他唇边的弧度仍在,「既然如此,那沈某就不强求。」
说罢他略施一礼,退开一步,欲转身回屋。
可就在这时,本是咬着含瑢裙摆的幼狡,竟一松口跑到了沈南月的脚边。
幼狡连蹦带跳,摇着一截短尾,讨好之意明显。
如此没有节操的狡兽让含瑢顿觉羞愧,「黑毛你干吗?快回来。」
可幼狡已对沈南月房里的豪餐看直了眼,见含瑢不欲前去,蹭过沈南月的腿后嗒嗒跑回,拽着含瑢的裙摆直向那有豪餐的舱房里去。
含瑢登时无语,再看裴景清,已然一副被严重打击的模样。
最后一顿早膳,在幼狡的强烈坚持下变成了三人同席。
两方菜品一聚,高低立见。
坐在沈南月的房里,裴景清冷着脸,筷子都未曾拿起。
小小一方席位,含瑢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便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
唯独沈南月不以为意,不仅让他二人不必拘束,更亲自执筷为含瑢布菜。
含瑢本是尴尬,但吃了几口沈南月夹来的菜,便忍不住暗暗赞叹。
不仅食材鲜美,口味独到,还恰恰都是她的心头好。
含瑢不禁悄悄打量那个相识不过一日的少年,暗想,他应是颇有来头,否则也不会吃穿用度样样讲究。
连他舱房里的地垫都是裘皮踏脚,案头九转天香炉焚香,窗边琉璃净瓶中数枝白梨佐以灵力蕴养,长绽不衰。
这真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九转天香炉乃炼药宝器,当初她为了得一尊九转天香炉不仅天天熬夜炼丹赚钱,还忍痛将私库清了小半,才换来一尊。
可在沈南月这里,那九转天香炉竟是拿来焚香?
含瑢心中啧啧,直叹「壕无人性」。
但能与土豪交朋友,含瑢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身旁的裴景清委实不擅交际,从头到尾冷着脸,把他天剑宗大师兄的气场开得十足。
而那幼狡却是个嫌贫爱富的,只吃沈南月的菜,对裴景清备的菜连碰也不碰。
真是世风日下,狡心不古。
含瑢摇了摇头,觉得裴景清惨遭幼狡背弃,委实可怜,便拿起筷子选了样平日里他还能接受的鲜笋,放进他面前的碗里。
「裴哥哥,今日这笋不错。」
在外人面前,含瑢与裴景清已有了相称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