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地他收回来也得有个把月了,天热的时候他嫌热,非要等不冷不热的时候才肯下地干活,拖来拖去,老婆都快进门了,他这儿还没动工呢,没办法,他应承了人家,好歹也得做做样子不是?
几锄头下去,他先是掘出来一只胳膊,再挖下去却是黑乎乎的头发,吓得他当场尿了出来,锄头一扔就爬着去喊官差了。
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这六人都是分开遇害不是同一时间。
忤作是这么说的。
“你傻啊,死之前不是都干过……额……死之前都有过房事,肯定不是同一时间,要不然,起码得有六个女人同时跟他们那个,还得同时一起‘嘎嘣’死了,用脑子想想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忤作是十里八村最出名的一个,算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向来只有他瞧不上人家的份儿,鲜少有人给他脸色看,再加上忤作是跟尸体打交道的,一般人都不愿意跟他们对上,生怕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阴沉着脸上下一打量我,语带不快:“这位小大人倒是厉害,不知师从何人?如果对小可的推断有意见,倒是可以让您亲自去验尸。”
我这人最烦他们这种有点儿本事就不许人家提出意见的老古板了,当下便要去亲自验尸。
只是还没等我走近尸体,就闻到了尸臭,再一瞧满地乱蹦的蛆,瞬间就干呕着跑了出来。
忤作得意洋洋:“呵,这方圆五百里,还没人敢反驳我的观点,这位小大人也属实太不知天高地厚!”
王荀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戳破了忤作的好心情:“你知道他是谁吗?”
“管他是谁!这么年轻,能有什么经验!不过是黄口小儿,逞能奈罢了!”
“那是晋王。”
“晋王?哪个晋王?”
忤作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本朝最凶残也是最不好惹的那个。”
“噗通”一声,忤作跪在了地上:“王大人,您看我这跪的姿势标准不标准?”
俺滴亲娘,让我儿子差点儿把我折腾屁了,今天暂更这一点。
『十九』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蛆,噼里啪啦的跟下雹子似的。
忤作果然是忤作,我现在认同他是我眼里第二厉害的人了。
我扶着大树干呕不止,鼻尖仿佛还飘散着那股子臭味儿,娘希匹的,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这时,有人来认尸了。
这六人的家人都曾报过官,只是活见人死不见尸,一直也没确切的找到过。
如今,一群人哭哭啼啼的围在破房子外头,官差也拦不住他们,毕竟是一群女流之辈,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我被她们哭的脑仁疼,王荀这个没出息的一见了女人哭,只会皱眉头,连个确切的办法都想不出来,戳在那里像根木头。
叶程傅负责记笔记,一群女眷哭起来的威力还是很大的,他的毛笔拿在手里就没写下一个字。
“大人,我们,我们就去看一眼都不行吗?我儿死的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