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手里的钢棍,思慧在客厅缓缓踱了一小圈,未待婆婆反应过来,她猛地照壁挂的大屏电视一棍子抡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电视屏幕碎裂开来,屋里泛起一股刺鼻的焦气。
婆婆捂耳尖叫:「疯了,你疯了!」
思慧不理她,抡起棍子对准客厅的橱柜、展架一顿狂砸。
这场景,她早就在心里预想过无数遍了。以至于,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一边砸,一边狂怒地喊:「我活不了,谁也别想活!钱不转给我,就鱼死网破!我现在就点一把火,大家一起死!」
吴建维反应过来,想上去扭她,但思慧的妈操起桌上的水果刀,拼死护在女儿面前。
「我女儿活不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要了!」
见惯了母女俩软绵绵的模样,这疯癫拼死的架势着实把吴建维母子镇住了。
终于,吴建维拍着大腿蹲在了地上:「别闹了,你说吧,什么条件,只要我能满足,我都答应……」
思慧用棍子撑住地,胸口起伏地大喘着,散乱的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眼里投出的寒光却锋利如刀。
「两个条件:第一朵朵的抚养权归我。第二,你一次性给我转款 80 万,然后马上办离婚手续。否则,今天大家都不要活了。」
思慧心里有数——吴建维本就有离婚的打算,80 万于他而言并未伤筋动骨;吴建维的妈重男轻女,朵朵的抚养权他们也并不真心在乎。精明市侩如斯,他们不会为了这点钱把将死之人逼急。
经过这一番拼死折腾,思慧终于如愿离了婚。
10
3 年时光,与旁人而言也许只是白驹过隙;但对思慧而言,却是生与死的涅槃,是与病魔一次又一次的殊死搏斗,是咬牙把彻骨的痛和恨都化为生的契机……
3 年,记不清做了多少次化疗,立过多少次遗嘱。最严重时,她体重不足 70 斤,头发都掉光了。
每次手术后,只能卧床静养,母亲快 60 了疓撈,要顾她又要顾朵朵,体力不支,只好每月花 6000 块高新聘请护工……
但无论多难,思慧从未动过死的念头,她明白:只有活着,朵朵才有母亲,她的母亲也才有女儿。
她们祖孙三代,三个女子成了彼此最深的牵绊。
再苦的日子,也不是没有甜。
思慧的幸福,是每天母亲把朵朵接到医院,她躺在病床上看朵朵写作业。对她来说,安静望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好像就有止痛安神的神奇作用。朵朵上小学后,思慧从没给她辅导过作业,但几乎每次考试朵朵都是第一名。她最喜欢拿着成绩单偎依在母亲怀里,半是撒娇半是心疼地说:「妈妈,我努力学习,你努力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