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到段家竟然如此大胆,侵占百姓田地, 反过来收这么高的田租。
“这账本,能治段家和忠王的罪吗?”
一想到雪灾时数以万计挨饿受冻的灾民, 姜羡余就义愤难忍:“方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不会只是让我们保管吧?”
谢承看着面前的账本,冷静道:“我们誊写两份,悄悄送去睿王府和徐靖家里。”
“徐靖?”姜羡余诧异不解,“既然给了睿王, 为何还要给徐靖?”
谢承:“徐靖他虽有意与李明雅结亲,但并不代表刚直不阿的徐御史就愿意投入睿王麾下。若是睿王拿了账本隐而不发, 打算留到后头再对付忠王,咱们还能借徐御史揭发此事。”
“老师和九王此时把账本送过来,必然是认为当下的时机最为合适。”
“那为何不直接给徐御史,还要给睿王?”姜羡余道,“白白将忠王的把柄送到他手中,也太便宜他了。”
谢承:“仅靠徐御史同忠王对上还是有些势单力薄,但如果睿王也知道此事,必然会配合徐御史。”
姜羡余觉得在理,拿起账本走向书桌,“那我们快点抄一遍,待会我去睿王府,你去徐府。”
谢承上前握住他提笔的手腕,沉声道:“我去睿王府。”
姜羡余微愣,还没反应过来。
谢承:“听话,你去徐御史府上。”
睿王府的守卫必然比御史府森严,还可能潜伏着不少暗卫,比御史府更难潜入,更加危险。
再加上前世的缘故,无论是西安的睿王府,还是京城的睿王府,谢承都不希望姜羡余再踏足一步,就连李明雅邀他去做客都不行。
前世那个在睿王府地牢外与少年冰冷的尸身重逢的雨夜,是谢承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
姜羡余捕捉到谢承眼中的紧张与担忧,以及一丝潜藏的不安,心脏不禁狠狠一揪。
今生的一切过于顺利,让姜羡余以为他们已经拨开前世阴霾,走向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未来。却忘了有些人有些事,对他来说可以放下,可以无视,对谢承来说却是恨入骨髓,无法原谅。
谢承比姜羡余还要心疼姜羡余,痛他之所痛,恨他之所恨。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释怀从来不是易事,姜羡余能做到,不过是因为前世谢承就为他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