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承心中的仇与恨却无人替他消解。
前世就算他手刃仇敌也无法让他的少年复活,这辈子就算姜羡余重生回来,也无法抹去他前世所受的折磨,更无法抹去谢承同他生离死别的煎熬与痛苦。
他可以从囚禁豢养少年的执念中挣脱,放任少年翱翔瀚海与长空,却无法释怀对任逍遥和睿王的恨。只要一遇到与这两人有关的事,依旧会下意识张开羽翼,保护姜羡余。
姜羡余无比心疼这样的谢承,不止一次地想,他宁愿谢承重生回来什么也不记得,心中只有少年时青涩的爱恋,没有后来痛彻心扉的种种。
姜羡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放下笔转身看向他:“我听你的。”
“但你也要量力而行,留下东西就撤,不要同他们正面对上。”姜羡余神色郑重地看他,等着他的回答。
“嗯,”谢承倾身抱住他,“我也听你的。”
……
殿试当日,谢承同段书文等人早早起身,准备入宫。
家里几个小孩都没醒,只有谢桑柔和姜羡余跟着起来,将他们送入宫门。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谢承等人经过反复的核名验身,终于在大殿见到了文清帝。
众考生几乎都是初次面见天颜,自然都被天子威严震慑,恭恭敬敬下跪行礼。
谢承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文清帝一眼。对方的老态比他想象中还要明显,呼吸声也有些粗重浑浊,身体似乎并不康健。
谢承暗自将这些记在心底,依指示坐在桌案前,待开考锣声一响,翻开了试题。
题目只有四个字:何以兴国?
谢承读题的瞬间就有了答案,心中迅速构思一番,却没有急于答题,而是提笔在稿纸上写下自己的思路。
大殿中的考生陆陆续续开始动笔。
文清帝在龙椅上观察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在总管太监的搀扶下,走到了考生当中。
经过的第一个考生便是位置最靠前的会元——谢承。
短短几日不足以把姜羡余调查清楚,更何况沈追也不敢暴露自己对江家人的近况知情不报一事,于是只向文清帝回禀了一些粗浅的情报,仅比忠王呈给文清帝的线报多了一些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