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往京畿卫身后躲,避开了他的视线。
任逍遥忽然就笑了,状态颇为癫狂。
任夙透过狭窄的房门看着这一幕,悲凉地闭上眼睛。
徐靖打手势唤来京畿卫,将任夙绑在轮椅上押了出去。
姜羡余最后看了任夙一眼,转身朝谢承和任逍遥那边走去。
任逍遥听见滚滚轮椅声,停住笑声看过去,忽然唤了一声姜羡余,猩红的眼眸看着他:“放了我义父,我要杀要剐都随你。”
姜羡余微讶,看向任夙。任夙同样没想到,神色几分动容几分悲悯,沉默了一瞬,忽然弯唇朝任逍遥一笑:“不必了逍遥,为父已经活够了。”
此前他还想逃出城,寻个地方再活几年,誓要见到文清帝身死才能咽气。如今却觉得没必要了,苟延残喘活着的日子,他受够了。
这局势已经改天换地,没有他搅弄风云的可能了。
京畿卫将任夙推出小院,又将任逍遥押了起来。
经过姜羡余身侧时,任逍遥忽然停住脚步,咧开带血的嘴朝他笑了下:“我很遗憾没能死在你手里。”
“我原本也想亲手处置你——”姜羡余顿了顿,瞥了一眼明雅,“但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
任逍遥看向被徐靖护在身后的明雅,双眸狠狠被刺痛。他撇开视线,找虐一般追问姜羡余:“你不恨我?”
“前世已矣,你为此生所犯之过受到应有的惩罚便够了,我并没有那么多功夫恨你。”
他说的淡漠又含蓄,徐靖和李明雅听了,也只以为他从前就与“谢彦成”有仇,如今“前事”已矣,恩怨随风。
任逍遥自嘲地笑了,笑得视线模糊,恍然间竟不知自己这两辈子到底为何而活,有何意义。
京畿卫押着两人离开,徐靖也让徐河赶来马车,想将李明雅接回家中。
李明雅却红着眼睛偏开头:“我不去,我自己有家。”
徐靖心疼又歉疚,开口无比艰涩:“我很抱歉……我、我承认我做的不够好,你恨我也是应当的……”
“可我喜欢你的心意从未变过,毅王也答应不会伤你父亲性命,不会问罪于你,这是我如今唯一能为你争取的东西。”他见明雅落泪,眼眶跟着泛红,话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