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轻柔地替她擦泪:“你如今不愿意同我回家也没关系,我先送你入宫,等眼下事了,风光霞帔迎你,好不好?”
李明雅吸气忍住泪,没说好与不好,转身上了马车。
姜羡余见明雅一直没有看自己,知道她心里肯定也有气,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看着徐靖骑马护送着马车走远,无奈叹了一口气。
身旁的谢承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也回家。”
姜羡余笑了下,同他十指相扣,说道:“饿了,去胜寒楼吃古董羹吧。”
“好。”
……
文清十九年五月初一,文清帝在朝臣恳请下,下诏书立李熠为储君,命其代理朝政。
与此同时,山东、陕西节度使也分别收到加急密信,将睿王和忠王留在封地的家眷收押,送往京城受审。
次日,被派往金陵的沈封先一步押送着段家人抵京,下狱伏法。
端午后,徐御史重提天心府旧案,列出诸多疑点,主张明仁帝乃是误服毒物,并非江蔚风所害。一时间满朝哗然,太子李熠不得不下旨重查江蔚风谋逆案。
另一边,谢承终得李熠松口允诺一月假期,同姜羡余安排好客船,带着姜家人返回扬州。
时值五月,杨柳茂盛,桃李成熟。
姜羡余在码头买了两筐桃子搬上船,转头却见谢承站在船头盯着远处巍峨的皇城出神。
他随手挑了一个最红的桃子过去,从谢承身上摸出先前送他的匕首,一边给桃子去皮,一边问他:“怎么?不舍得走了?”
他用匕首削下一小块桃肉喂到谢承嘴边:“要不你就留下来直接去翰林院报到吧,太子殿下肯定求之不得,说不定还会直接给你升官调职。”
谢承咬下那块桃肉,伸手从后面揽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我对做官并无执念,只是谢家想要入朝,我便来打头阵,等宁泽他们出息了,我就能辞官归隐,做个富裕闲人。”
姜羡余用桃子封他的嘴:“少骗我,你写的兴国之策没十几二十年不可能实现,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舍得放你走?”
谢承默了一瞬,“他放不放我都是要走的。常言道‘皇家薄情,天家薄幸’,‘伴君如伴虎’,今上就是最好的例子。”
“同样,我们并不能指望太子能赤诚如初、始终如一……所以我将兴国之策交给了他,怎么用是他的事,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