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悔,意思是阿恪不出国了吗?梁泽心下微动,有种想期待又不敢太期待的感觉。还有,这应该就是他们常提到的老朱吧,发起火来果然吓人,连他都不自觉缩缩肩。
可吴恪却很沉得住气的样子,平平淡淡地听完,将牛皮纸袋里某杯喝的放到了桌上。
这算,另类的示好?
阿恪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老朱仿佛很吃他这一套,火气瞬间压下去不少:“算了算了不去也行,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出个一二三。”
“说什么?”
“说你因为什么事不能去!”
是啊,因为什么?梁泽也想知道。
这回吴恪没有再保持沉默,可声音比较低,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是他一说完,视频里立马有人噗一声笑出来,估计是掌镜的齐斯宇。老朱也是满脸震惊,接着开始拍桌子发飙。
直到视频结束,梁泽仍是一头雾水。这跟他病了有什么关系?
“最后吴恪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他说他室友病了,肾结石。” 这句齐斯宇是用语音回的,边说边乐,“吴恪真是,又牛逼又幽默。老朱后面骂都骂不出来了,一脸震惊地问他说:‘你居然用这么烂的借口敷衍我,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当我傻的是不是!’不行我快要笑死了。”
“……”
许久的沉默后,梁泽打出两个字:“哈哈。”
“恭喜你,你在我们部门出名了。”
对话以梁泽的一个悲伤表情结束。
不到八点吴恪居然就回了家,手里还提着几个装食品的外带盒。
“这么早就下班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抱着枕头走过去。
“嗯。”
“吃饭了吗,我煮的有粥。”
“我买了。” 吴恪抬抬手。
头一天确定关系,两人相处起来还有些不自然。梁泽微微颔首,不知道聊点什么好,只能人走到哪就跟到哪,看着吴恪脱外套、挽袖口、洗手,最后把吃的拎到厨房。
饭菜一样样拿出来,吴恪用盘子把它们装好,微微低着头:“你吃么。”
“我也吃一点吧。”
他就又拿了个碗出来,盛了点煮好的粥,顺便也替梁泽加热。
在门框旁看着眼前一丝不苟的背影,梁泽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柔软,好像此刻才有点实感了,关于他们在一起这件事。
安静的厨房里,微波炉在低声运转。吴恪两手撑着台沿,眼微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阿恪。” 梁泽还把靠枕抱着,“你决定不走了?”
吴恪顿了下,嗯了一声。
“是…… 为了我吗?”
空气变得沉默。
等了半晌,梁泽有点失望地笑了下:“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微波炉发出低闷的噪音。
两人相对而站,他温吞地想,何必自讨没趣呢。
“我们才刚刚在一起。”
什么?他抬起头。
吴恪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异地恋容易出问题。”
短暂呆愣后,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没错,不要、我们不要异地恋。” 他慌里慌张地接上话,紧接着就默默然半晌,心里熨帖极了。
少顷,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开始轻声谴责:“不过你也不用拿我的病当借口吧,现在简直人尽皆知了。”
多丢脸。
叮的一声,饭热好了。
打开微波炉,碗中还在冒热气。因为这个烟火气渐渐浓郁的厨房,因为这个一天天越靠越近的 “室友”,吴恪觉得自己的生活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寂寥。
就这样吧,再也不想一个人。
“这叫理由,不叫借口。”
没有想通二者有什么不同,梁泽小声分辩:“呃,都一样吧。”
哪里一样,天差地别。
“梁泽,你语文真的很差。” 他无情地打击梁泽本就薄弱的自信心。
连理由跟借口都分不清的人,当初在最后那通电话里编出的说辞,吴恪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信。现在这个人刚得了一点小病,自己竟然又开始心神不宁,一天也不愿离开临江。吴恪你怎么搞的,怎么每次遇到这个人的事,你就变得这样冲动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