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暗室,两人为断魂蛊所困,醒来却见始作俑者莫如归亦伏倒一旁。陆酩来不及深究他是怎样中的蛊,因为暗室之外的甬道已经传来军靴踏地的纷杂声。
从见到百人弓箭队的一刻起,陆酩就知道这是个针对他们的圈套。慕华连公主府私兵都调动了,可见今日对他的性命是志在必得。
双拳难敌四手,必须马上找到出路。
亏得公子曾在此间捱过无数个煎熬的日夜,虽不知道出口在哪,然而墙壁后间日响起的水声却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符离岸清楚记得那水声两日一次,每次皆在申时响起,刚好对应了护城河地下暗河灌水的时间。
如果他没有猜错,石墙之外应该还有外墙,当中匀出的空隙便是暗河河道。
东都连旱三月,护城河几近枯竭。早晨进宫前还听守城的侍卫说,今日要加大灌水水量,算时辰,约摸就在此刻。
符离岸问陆酩:“如果破开墙洞刚好遇上洪流来袭,咱们要么及时脱困,要么直接淹死,侯爷可愿陪阿离赌一回?”
陆酩朗声大笑,把符离岸整个纳入怀中。
“此生能为公子搏一回,溪初幸甚至哉。”
那日湍流之中,符离岸想不起自己多少次差点喘不过气来。他溺长夜无数回,但这一回的没顶却是他无力自救的。符离岸只知道每当他快要撑不下去时,总有一双唇带着温热贴上来,隔水渡给他呼吸。
“谢谢。”符离岸掌心贴在陆酩胸口,头与他挨在一起,眼眉是心安的模样。
陆酩明白,但不说破,只用亲吻代替回答。唇舌交错间品尝出点咸湿的味道,他见公子眼尾泛红,便缓下节奏,温柔又宠溺地将泪水一一吻干。
公子谢他毫无保留的相伴到底,他又何尝不庆幸,生死当前,他终是能够陪在公子身边。
连日身在樊笼的郁结似乎一扫而空,吻愈深愈放肆。随着符离岸整个身子被抬高,两人倚靠的喜鹊登枝镜台一阵乱晃。
陆酩突然轻笑,符离岸脚跟沿腰线下滑,低低地问:“笑什么?”
陆酩把着他,腾出一只手为阿离拨开湿发:“本侯在想,黄木若有灵,瞧见咱们这样,喜鹊怕是也要臊得飞走了。”
“陆酩你——”
未及出口的半截话被堵回去,化作喉间一声难耐的呜咽。侯爷太了解公子,知道怎么用一句话让他动气,当然也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更快消气。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陆酩知道这当然不会是喜鹊成精,登时警觉。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