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瓷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训斥过，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员工不断投来的眼神，更是让他羞耻极了。
“我、对不起……”他小声道歉，他把被划伤的手背在身后，“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有意？”店老板一脸失望地说：“我是看在你无家可归的地方才好心让你干的，可是你看看你，连个盘子都刷不好，前几天有个大客人来我们饭店吃饭，连句话都不会说就把人气走了，傅怀瓷，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等他离开后，傅怀瓷又听到身边有同事嘀咕，“我本来还奇怪，为什么傅怀瓷天天都这么清闲，原来是老板一时发善心了。”
“不过他可真没用啊，我是真没见过，刷个盘子还能把盘子打碎划到手的。”
傅怀瓷蹲在池子边，不言不语，他将食指上的血冲掉，忍着疼意接着工作。
身后几个同事互相对视一眼，其中有一个走了上去，拍了拍傅怀瓷的肩膀，没好气地开口：“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巴了？”
他的力道很重，傅怀瓷腿晃了晃，他及时扶住池台，这才避免了摔倒了危险。
“你想让我说什么？”他瞪着他，目光愤怒，就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老板，同事，为什么突然会变了一副模样。
眼前这个一脸恶意的人，明明之前还对他说说笑笑的……
这同事愣了愣，似乎他没想到一直跟面团一样和气的少年还有这样的一面。
实际上，傅怀瓷哪里是没有脾气，他只是知道，再也不会有人为他撑腰了。
可是，那份藏在骨子里的傲气还是藏不住的，他冷声说：“没什么事就离开，你耽误我工作了。”
那同事像是被唬住了，竟是没再说出什么，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
等人离开后，傅怀瓷这才泄了一口气。
手机震了震，没有人打电话也没有人发消息，是推销广告。
傅怀瓷手指一划，不小心点到了相册里。
最上方一张照片赫然出现在视野里。
是他和哥哥以前的同框照片。
照片里的傅淮生穿着家居服，眼神微垂，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窝在男人怀里举着手机，笑嘻嘻的拍下了这一幕。
这是去年拍的照片。
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
傅怀瓷看着照片里的男人，呆呆出神。
曾经他最引以为傲的哥哥，才不过短短数日光景，就完全变换了样貌。
手指时不时传来一阵涩痛，这种感觉逐渐蔓延过心口。
到底是手疼还是其他地方。
他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