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恩人陆哥哥
短暂的鸦雀无声后,徐立尴尬笑笑,和蔼可亲地问:“时哥,你瞧瞧我,还认得我不?”
小白兔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可怜兮兮变成冷肃探究。
这目光,徐立一瞧就知道自己没戏,两手一拍一摊很无奈,咕哝道:“我就说不是时哥吧。敢背着时哥亲别人,你完犊子了。”
“滚一边儿去!”
陆玖暴躁了。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陆玖这会儿管不到旁人心情,指着食指上的银戒,挑衅地扬了扬眉:“这玩意儿呢,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不认账了?”
时大公子确实刚注意到,表情微变,攥了攥里侧的左手,拇指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陆玖眼也不眨地观察他表情,从细微的惊讶和疑惑,到最后竟然缓缓归于平静。
堪称表演级教科书。
“我认戒指,但不认账。”时大公子淡淡地说。
陆玖:“……”
这臭男人什么情况?
僵持十几秒,陆玖冷笑:“你可真行。”
徐立看了看怒气冲冲离开的陆玖,又看了看床上不知道陌生还是熟悉的时哥,左右为难地笑了笑,客气地抱了拳告辞。
时夫人冲管家使了个眼色。
绝不能把人气走了!
时大公子将母亲和管家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又疑惑又不敢相信,当年的恩人哥哥来找他了?
就是亲自己的这个人?
但,行径怎会如此放浪?
会不会是别人抢了恩人哥哥的戒指冒充来着?
“苏大夫,这到底怎么回事?”时夫人道,“我儿平日虽不提陆公子,但一直将陆公子揣在心窝里,如今怎么……”
怎么一副完全不记得有陆公子这号人物的样子?
明明双十生辰的前两日还同她惋叹,“十一年了,他说好会在我下次生辰的时候来看我,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下下下下次,但每每杳无音讯。”
总算把完脉的苏大夫想了半盏茶的功夫,想到时大公子从榻上起身,这才咬咬牙编了个患名儿:
“老夫觉得公子可能……选择性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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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陆玖耳朵里,给陆玖整乐呵了。
讲真,他不怪时大公子,怪的是时一那个坏男人!
寻景都是现代的身体现代的记忆,凭什么姓时的臭男人对他吃干抹净之后,拍拍屁股就能变成另一个身份了??!
操。
尽管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也很可恶!
被管家抱着大腿求着留下来的陆玖,在时府前院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两、三个丫鬟捧着果盘候在一边儿。报信“公子选择性失忆”的小厮无辜地挠了挠腮。
管家假模假样地抹着眼泪,劝道:“陆公子大发慈悲,再陪陪我们可怜的公子吧!”
陆玖一阵火大:“谁可怜?我才可怜呢!”
这一句正中管家心上,一拍大腿赞同道:“如此陆公子就更应该留下来了呀!”
陆玖冷笑:“留下来干什么,被你家公子当小贼吗?”
管家彩虹屁信手拈来:“小贼哪有陆公子大爱无私,英俊帅气,气质不凡呐!”
陆玖哼了一声。
比较吃这招。
管家再接再厉:“像陆公子这么优秀的好儿郎,除了我们公子谁还能配得上呀!”
吃葡萄的徐立被丰富的葡萄汁儿呛住了。
徐立道:“行了,你这马屁拍得都让我不认识他了。”
“句句属实呀。”管家惶恐。
虽有讨好的成分在,但陆公子给他们的形象就是这样的呀。
“你告诉你们家夫人,我们不会走,就算我走,这位陆公子也不会走的。”徐立对管家说。
“真的吗?”管家不大相信,“为什么呢?”
陆玖一听不好,真被徐立说了什么,自己面儿就丢大发了,忙要出言阻止,然而徐立吃过葡萄的嘴皮子麻溜得很:“因为陆公子离不开你家公子,爱惨了他!”
管家:“爱?”
徐立:“嗯,你们这儿叫真爱,我们那儿叫死缠烂打!总之,不管是太阳西边升,还是天降红雨,再不然老母猪上树,他都不会走的!”
管家恍悟:“兄弟之间的爱。”
徐立:“对对对!他就喜欢叫你家公子哥哥,得不到的越想要,爱好吃醋,习惯和自个儿较劲!特别喜欢黏你家公子,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陆玖:“……”
捏麻的,怎么把老子说得像舔狗一样???
听不下去了!
虽然徐立说的是实话,但实话就是被说出来反驳的,他热衷于推翻事实。
陆玖张了张嘴,准备和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家伙理论一番,然而话还没出口,忽然听见一记男嗓傲娇地“哼”了声。
陆玖循声望去——
时大公子站在繁花复古的廊檐之下,容颜精致如玉,肤色瓷白如雪,眉黛眼黑,挺鼻薄唇,颈如天鹅,肩似削成,秾纤得衷,腰如约素。
倘若忽略此刻面无表情的傲娇,陆玖真想跳起来举手:哥哥选我!
“哼屁哼!”
陆玖翻个大白眼,别过脸。
心道你要是不跟我说软话,老子以后绝对不理你。
“以后”太危险了,还是“今天”吧。
“今天”也不行,还是“一个时辰”吧。
不对不对,古代的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时间太长了。
嗯,就半个……
不等陆玖做完心理建设,就听徐立道:“还装什么啊,人家都走了,再不追我看你怎么办!”
陆玖转过脸,廊檐下哪里还有人?
“他干吗来了?”
“对啊,公子做什么来的?”管家摸不着头脑。
报信“公子选择性失忆”的小厮举了举手:“我来的时候,好像听见夫人叫公子过来给陆公子道歉。”
陆玖:“……”
捏麻的,咋不早说?
白白失去一次看时大公子丢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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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分。
圆桌坐了四人。
徐立看似眼观鼻鼻观心,眼角余光却抽疯似的往陆玖身上瞟。
时大夫人招呼道:“陆侄,徐先生,两位不用客气,在家里都是自己人,无需任何礼数。”
虽然某个男人有罪,但食物没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