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哼了声：“我信你才有鬼，你刚刚根本不惊讶，也不惊喜。”
时大公子语有笑意，听话地撒谎：“嗯，其实我知道。”
但陆玖又不乐意了：“知道换成我，还让我等这么久，你再晚来半个时辰，信不信我直接走人。”
时大公子还是在后面笑笑，不说话。
陆玖心说你笑屁笑，臭男人就是吃定了我栽在你手上。
温泉室到了。
陆玖手还没碰到门，门便自动打开，他立刻回头看了眼，看见时大公子放下的红色衣摆。
哼，耍帅！
陆玖进门，道：“这么暗，能不能来点儿光啊？”
话落，室内的烛火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
陆玖回头，得意地冲他挑眉：怎么样，我的神力比你的内力丝毫不差吧？
时大公子读懂了，莞尔：“要不要泡澡？”
“嗯，整我一身脂粉味。”
陆玖刚拽开嫁衣系带，一双手臂从身后环过来，时大公子哑着嗓子道：“听说新娘嫁衣必须要新郎来解，一件一件，一件不落。”
光听描述就好羞耻了，陆玖有些紧张，毕竟对方的记忆不完全是时一的，他感觉被男人下巴抵住的脖颈部位在发烫：“谁说的？”
时大公子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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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之气弥漫，两个人一人在这头，一人在那头。
时大公子隔着一片朦胧看着他：“我能不能过去你那边？”
陆玖被热水泡着，感觉之前的酒意又上来了，笑眯眯说：“行，但你必须回答我两个问题。”
“你问。”
陆玖身子有些软，移到池边趴着，问：“白色监狱里，你穿女仆装的那次，答应过我什么啊？”
时大公子万难了。
这是“时哥”的记忆，但他还没完全恢复。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欠我一次。”陆玖问，“你知道竹色阁里都是怎么寻欢作乐的吗？”
“知道。”时大公子说，“我早年查过。”
陆玖意外：“宋家在那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时大公子蹙了蹙眉：“我们两个的新婚之夜，能不能不要提无关紧要的事情。”
陆玖点头笑笑：“好，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说。我们从白色监狱出来之后，我背着你走了一段路，你允诺了我第二次。”
时大公子心想难不成是洞房之事吗？
“我们来这的前一天晚上，你和我在旅社，一整晚都在……”陆玖欲言又止，绕着手指描述了一下，“你懂的吧，反正你欠我一共三次。”
时大公子：“所以？”
陆玖美滋滋地闭上眼睛：“你养尊处优，可能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骑到头上过，但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们俩这样不叫比较，不叫分出胜负，不叫斗个输赢，我们就是单单纯纯的喜欢，简简单单的爱情。你能懂吗？”
在他说话期间，慢悠悠挪过来的时大公子学着他趴在池边，说：“我喜欢你。”
陆玖怔了一下。
第一次听见他表白。
“嗯。”陆玖嘴角笑意难藏，“我也喜欢你吧。”
“听起来很勉强。”时大公子说。
“我不勉强啊。”
兴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真不勉强，陆玖凑过去亲他，然后就再没从他怀里退开。
.
烛火摇曳，半柱香的功夫过去。
贵妃榻边，陆玖停了停：“先把东西准备好。伞！”
时大公子满脸疑问。
一把儿童雨伞出现在榻上。
陆玖抓狂：“怎么又是这个？”
随即偏头，很小的声音说了个称呼。
时大公子听清楚了，还没问什么意思，儿童伞的旁边又多了一大盒东西。
“怎么给我搞这么多。”陆玖边嘟囔边拆盒子。
“这是什么？”时大公子不耻下问。
“这是我对你负责的东西。”陆玖笑笑，“我是个好男人，不会让你难受的。”
时大公子也笑笑，看他拆盒子，自己闲不下来，便继续吻他。
第二个半柱香过去了。
时大公子忽然感觉有画面浮现在脑海，轮船相识，公馆相知，宾馆互生情愫，游乐园偷欢，第一次脸颊吻，手术室，拳击场，白色监狱，大海——
“嘶。”
时一有些头痛，看着眼前的人。
他坐在榻边，面色几分潮红：“时哥哥，你看好了。你还记不记得头一次，我也是这么教你的，最后闹了个大乌龙，现在我又教你，这回不能再乌龙了。清勉，你得叫我哥哥。”
时一听他的语无伦次，心里感概地一塌糊涂，顺从地转过身。
他紧张地问了第二次：“清勉，你愿不愿意啊？”
时一：“嗯。”
陆玖真是太紧张了，完全没听出来男人的口吻和时大公子是有分别的。
夜深人静。
安静中透着不安静。
他紧张地问了第三次，嗓子里染了喑哑：“你还好吗？”
时一蹙眉：“有点不好。”
陆玖做了逃兵，丢盔弃甲，坐到边上拉他过来安抚：“对不起啊清勉，我这不是新手嘛，可能没你那么会。容我再学学，这次就算你欠我第四次吧。”
时一：“……”
还没啥呢，怎么又多一次了？
这样欠下去还得了？
他拿出系统仓库里的手铐，口吻试探：“或者我现在教你？”
陆玖看到他拿出手铐的那一刻就震惊了。
臭男人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
清晨天还没亮，陆玖便被老头的传音唤醒。
啊，时间到了。
得走了。
他刚有动作，旁边的男人便有所察觉：“怎么了？”
陆玖咬着他的耳朵：“你睡眠太浅了，好好睡一觉吧。”
然后，男人便没有动静了。
陆玖叹了口气，亲了亲他的脸：“我会想办法找你的。”
红衣散落满地，烛火筋疲力尽地跳跃着。
陆玖套上了男人昨日穿过的那身红色华服，如此等同于和男人互换“新郎”身份，头也不回地离开温泉室。
院中薄雾廖廖，破烂神仙已来。
老头捋着胡须，喜庆洋洋地点着头，道：“我看陆（落）神满面红光，想来昨夜幸福得很。”
陆玖正为离开伤感呢，忍住泪腺，睁圆了眼睛瞪过去：“你就不能迟点来？瞅瞅天还没亮呢！”
老头微微莞尔，破烂衣袖拂了拂：“走吧落（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