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国兴连忙两指一弹,烟头掉在了地上,那明亮的烟火瞬间被雨水给熄灭,正当他想动身前去看看江行对着那个男孩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一辆深蓝色的JEEP,车灯一闪、顿时呼啸而来,恰好地停在店铺旁,此时还能听见发动机嗡嗡嗡的低吟着。
只见江行轻轻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就转身走去,戴上雨帽,“啪”一声收回了伞,就无声无息地准备上了车。此时王国兴往这个方向走去愈来愈近,想要叫住对方,但还在他话语未落时,那辆JEEP就已经咆哮而去了,穿梭在那灯红酒绿的街道,真是的,也不说一声就走掉了,回头他的奖金无缘无故地被扣掉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王国兴疾步来到男孩身旁喘了会儿气。
“哎,小朋友,你叫个啥名字?”,王国兴连忙一把拽住那正要走回去的男孩。
男孩露出一个难看的神情,像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许志安,我不是小朋友,请问有什么事嘛?”
想不到现在的小孩自尊心都这么强了,“就刚刚拿伞的那位警察的和你说了些什么吗?”,王国兴吸了口气。
“就问我是不是住在这里”,许志安摇了摇头,“没了”,不知为何这给王国兴一种十分真诚和不知情的感觉,于是便只好放弃。
“又一桩新案子嘛?看上去规模阵势还挺大的!”,说话的是一个看似身强力壮的一个青年人,穿着件纯黑T恤,在唇部旁还有微密的胡渣,而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还有几个纹身图案,像是个符号。
而此时车上正播着U2乐队的So’t make it on your own
“You don’t have to put up a fight.”
“你不必奋战到底。”
“You don’t have to always be right.”
“也不必总是追求完美。”
“Let me take some of the punches.”
“请让我为你分担。”
只见江行把警用雨衣的帽子脱下,露出有些湿透,微微凌乱的刘海,然后这时向前倾去,拿起摆在仪表台前的一个白红相间积木拼成的机器人,捉弄半天才道,“恩,刚刚看了一下尸体,还挺奇怪的,有点不寻常。”
“我看了新闻,话说你也才刚康复,就这么投入、有必要让自己这么案牍劳形嘛?江支队长”,青年人边聚精会神地开着车边不时间瞥去副驾驶座。
在江行手里的那个积木机器人被他瞻前顾后的,像是对其甚是有兴趣,“于远,有孩子和家庭了?”,江行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趋向于另一个问题。
“还不是因为当初在酒吧那场交易争执混乱中,你帮我保释了,对一个涉嫌毒品行业的人员保释可不太容易,虽然一直没能理解为何这么做。但至那以后,我也才意识到,活这么多年,为何不像一个平常人一样有自己的家庭,安安稳稳地生活呢?倒是你,江队?”,于远将最后两个字的音加重了。
于远的目光往江行的方向注视过去,在他道出那两字后,江行似乎是顿了一下,接着很快就是从容自若的神情显得格外冷静,“我的东西呢?”
紧接着江行将积木放回原位,那个积木是他孩子的玩具,于是就理所当然的在这儿也摆了一个。江行他们相隔几年没见了,也是在今天早上才接到对方的电话,在这之前他也有在新闻报道上留意到1年前的捕获行动,甚至包括前一段时间机场的爆炸。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现在看来,他所认识的江队身上的那种气势凌人的气场和处之泰然的神情似乎依旧还在,仿佛就是刻在骨子里头的不可分割。
这会儿于远皱着眉头看向江行,“等等,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要追查下去吗?我有看新闻,你我不是不清楚那个人有多残酷,前几次你幸运地活下来了,但下次呢?如果一个不小心丧命了怎么办?”
“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亲手了结……”,
于远顿时打断对方,“不为自己考虑,至少也要为你的同事、你的朋友,你认识的人考虑吧!你当初给了我机会,我很感谢,但我不能因为这样就眼睁睁地看着你送死。”
“就算我把这些置若罔闻,那个人也会想办法找到我的,何况我不能让我之前的同事这么殉职,不能让穆星这么牺牲、盛局亦然。”,此时江行突然带着些许撕裂的嗓音有些哽咽说道,于远似乎很少见到江行会有这样的神情,随后江行便又放平呼吸地默然目视前方。
接着于远这才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一个档案文件袋,看上去裹得挺厚实,鼓鼓囊囊的,有些不情愿地递了过去。
“有什么消息嘛?”,江行接过文件袋,手指微微按压着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