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王国兴心慵意懒地倚靠在办公椅上，不经意地翻滚着相关的口供记录，仿佛确信总能看出些什么名堂来。
没过一会儿他便带着拖沓的语气说道，“哎，我想吃东西……”
江行：“……”
李青：“……”
“没吃早餐么？”，江行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手里还在咕嘟着键盘。
“没，今天早上就单给你们买了咖啡，咖啡喝了下去胃反倒更空了……”，王国兴啧了声，“怎么，江队难不成要给我去买吃的？”，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不，也没这个打算，不过你倒是可以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些饼干、薯片什么的垫垫……”，江行轻轻抽了口气道。
王国兴食指隔空指向江行说道，“那不行，这些里面含有鸡蛋、黄油成分，会增脂的。要买就买Quest Protein Chips和Crown饼干，它们几乎都是由纤维制成的，呃……反正就是好……”
“我能请教个问题么，你怎么这么懂？”
江行话锋一转，微笑道，“随便你，饿肚子的又不是我”，接着他眉目微皱，他顿了顿道，“国兴，过来看这个。”
“什么”，王国兴俯身就往江行跟前凑去，两人十分亲密，虽说室内开着空调比较凉爽，但江行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嗅到王国兴身上携带着某种特殊气味，‘这是香皂的味道……’
江行没有在意便继续说道，“还记得金康诚邻居昊凌说见过他表弟这件事么，果不其然他真有一个表弟，看”，江行边说边把照片放出来。
王国兴一摆手道，“靠，这家伙真有个表弟，这长相、年龄看起来都挺符合那昊凌所描述的，一看就是个大学生，我来看看，6，还真是一名校大学生……”
“所以你怀疑是他的表弟做的？但这也说不过去呀，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去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就算是有什么家族情仇，那他哪来的枪？”，王国兴漫不经心地示意了继续的手势。
江行倒是显得比较冷静，“没，我没说是他做的，我只是给你看……你来想想，如果换做是你，你要去拜访亲戚，在他家楼下找不着路，这时你第一时间会去打电话给你亲戚还是会选择问一个陌生人。或者我们换个思路，如果你是那名亲戚，你得知有晚辈会来你家做客，你会在家干等还是亲自去接他？”
“你是说那个不是他表弟，可能是他伪装的？”，王国兴盯着江行问道。
江行露出了一个不言而喻的表情。
“那他也真行，不愧是演员家族，演技也太好了吧！”，王国兴挥挥手，就捂着肚子往外跑，“不行了，撑不住了！”
默默工作的李青：“……”
江行：“……”
果不其然，王国兴在短短几分钟之余就拎着几袋薯片进来，不过袋上的香辣小龙虾味也没怎么看出纤维减脂。
江行朝李青的座位凑近，一只胳膊肘撑在桌上，俯身望向电脑屏幕，语气很轻地问道，“怎么样，顺利么？”
王国兴也很无所事事地拿着包薯片凑了上去。
李青思索了会儿便应道，“有，那首先金康诚作为一个戏剧演员，有名声的加成作用，因此他在收入这方面过高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在查他的个人资产时，一切都显示正常，税收也都正常。”
“不过？”，王国兴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不过我查过，他曾经以自己本人的名义开通过很多银行账户，而在这些银行交易账单里边，能看出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大批资金支出，而转入的地址是国外，确切点来说是美国的西雅图。而这些资金转入都是以购买画作为用途。因此这里就能够很清晰地发现这里边金康诚本人的资金不动产仿佛有一条分明的界限，我很好奇为何他自己本人的资金没有动用确有这么一大笔钱来投入到画作购买上。”
“里面有洗钱嫌疑？”，江行平淡地问道。
李青继续说道，“有可能，而且这里有一点可以关注，如果对方真的是在洗钱，那他们有一个地方就已经暴露了。通常来说查处知名人士，警方都是会去关注他的个人资产以及税收方面的，但我却在无意间发现了在这些画作上的税收有些与众不同。只有这里的税收不是以金康诚本人为名义交的，而是地址ip显示在美国的一处账户所提交的，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那金康诚用来买画的钱能查到来源吗，这家伙！”，王国兴尾音蓦然抬高道。
李青马上否认道，“不能，因为这些钱都像是开通很多银行账户现存现用的，这样通过电子设备没法查到。”
王国兴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
随后两人知道了这条线也是半堵半通的，眼看就要开记者发布会了，而很多线索都被卡断，思绪一片混乱。而江行也知道有很多东西不可能那么恰巧的，他不清楚湛空为何会在昨晚出现，有太多东西在困扰着他了。
“有时我在想，我们究竟是在追寻凶手还是追寻受害者？”，王国兴坐在办公椅上随口问道。
“没视图去美化(Defication)受害者，他们也是人，我们是侦查人员，要对受害者的受害过程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以及他身边的所有关系链，甚至会比受害者的家属亲人还要了解他。而其中不能夹带感情，要有感情的应付机制，这点倒是显得我们很冷酷”，江行失笑地说出了这些话。
王国兴遗憾道，“哎，难怪人人都说这行累。”
“行了，金康诚交易画作肯定有个地点所在，看来我们有空要去瞅几眼了。”
“今晚一起吃饭吗？”，王国兴顿时风度翩翩地示意了一个请的动作。
江行连忙顿道，“不了，你好好负责跟进好金康诚家附近任何与画像、口供相吻合的嫌疑人”，江行此时并不想和他玩什么恩爱打情骂俏，一点也不能严肃一点。
“好吧……”，王国兴犹豫了会才答道。
其实王国兴也不是今天突发地转变，只是他有其他意图。从他在金康诚家亲耳从江行嘴边道出那些画曾经是教父高价买下的，在那个时候他就隐约地担心这个案件会和教父有着密不可分、不为人知的关系。再到尤雁的口供描述的人物特征，使得他更有这个预感，他也知道尽管这仅仅是主观先判，但不得不勇敢猜测。
而江行倒是有些意外对方会如此直截了当，没有跟他死缠烂打。
接着王国兴赫然叫住了他，“等会，你领子歪了……我来帮你！”，江行本想自己整顿但马上就被王国兴给挪开，他帮他翻了翻领子，然后在悄然之际，反手把一个微型窃听器夹在了江行的衣领上。
“好了……”，王国兴胸有成足地挑眉道。
江行：“……”
有那么一刻，江行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王国兴做不出来的，他甚至觉得也许会有那么一刻，王国兴会无缘无故地当着众人面前，往他脸上强吻下去，自从昨晚的热吻，和上一次那次……后，他更有这个预感了。
——在市局的记者发布会
在演讲台下，已经有不计其数的记者携带着相机、麦克风就位。也许是因为科技的进步，记者们都很少使用纸质版记录了，各个都目不转睛地刷着手机。
林遥对着反光的手机屏幕整了整头发，便一鼓作气走了上去，故作一番十分严肃正经的模样走了上去，来到麦克风前，“咳咳”
记者们一看到林遥上台，便纷纷拿着相机对着林遥一个劲儿地拍照，咔嚓咔嚓的闪光灯让林遥晃眼得不行。
林遥试探性地开始说道，“那个……我是隶属于苏江市公安厅的刑侦支队里的，那这次发布会也是针对现在网上网友以及下面在座记者们最关注的案件，即有关金康诚是否遇害这一点。”
“那么，我们这里已经证实了金康诚是在昨日下午遭遇了谋杀，死亡时间为下午16：00。”
顿时下面一片喧哗，可谓乱成了一锅粥。对于林遥来说，头简直都大了，不过仔细想想，‘她也好歹是这支队里比较有经验的女干将，稳住、别慌、冷静’，于是她连忙拍了拍话筒，“咳咳，请下面的记者同志们可否安静些，那么这桩案子现在我们警方正在努力侦破中，需要些时间，但我们很快便会查清真相”，‘好，讲完了，准备可以离开了，舒服！’
接着便有一个漂亮的女记者赫然冒出，一下站了起来，拿着麦克风问道，“那警察同志，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林遥没有回答，于是记者默认继续了。
“那警察同志，能否和我们提供、透露一些关于案件的最新进展，像是金康诚是被凶手怎么杀害的。”
‘还好这点我早就预料到了，早有准备’，“呃……这个的话，由于考虑到我们警方办案的需要，本来这些侦察细节我们是不方便透露的，但我在这儿可以跟你们讲，金康诚经法医检验，是死于刀伤导致的大出血。至于其他的，就暂时不能透露了，还请各位记者同志不要夸大事实，谢谢！”，林遥完美地官方客套话一笔偏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