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将手机收进口袋,一脸问号地朝斜停路中央的蓝色商务车走去,他站在祁阔面前,掏出怀里的红玫瑰递给对方,小声说:“严队让我给你这个。”
祁阔看了眼玫瑰,伸手接过花,说:“谢谢。”他担忧地望进车窗,低头玩手机的严朗似有感觉,他眼神闪烁,撇撇嘴,躲过祁阔的目光。
怎么看怎么欠揍的模样。
祁阔磨着后槽牙心想。
小苏和王奇按照严朗发来的微信指示,叫来一辆拖车把商务车和车里的严朗一起拖走。杨宜站在路边打电话,向上级请示搭建一个超大型密封舱。
“请问他出什么事了?”祁阔问小苏。
小苏疑惑地皱眉:“你是严队的谁?”他心里隐隐有答案,仍需要再次确定。
“我是他……室友。”祁阔想起严朗的工作性质,强行咽下恋人两个字。
小苏了然,他说:“这次的护送任务,严队说车里的病毒属于高危传染病,需要密封消杀。”
“传染病?”祁阔眼神陡然锋利,“什么性质的传染病?”
“目前不清楚。”杨宜打完电话走过来,“你们好,我是第二医院传染病科医生杨宜。”
“你为什么在这里?”小苏问。
“你们严队让我九点在机场等他。”杨宜说,“你们不知道这件事?”
小苏摇头,他说:“今天早上严队就不太对劲……”他一五一十将严朗的表现复述一遍,祁阔和杨宜越听越皱眉,小苏说,“……就像他提前知道所有事情一样,他全都安排好了,包括玫瑰。”
严朗预估到可能无法亲手给祁阔玫瑰,于是他将玫瑰交给小苏代为传达。
每一个细节,像演练了无数次那样纯熟,然而这些事情从未发生过。
祁阔隐隐摸到一点问题的关键,他问杨宜:“严朗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求锎放疗。”杨宜说。
严朗从未接触过放射性相关的医学知识,更别提如此生僻的元素,祁阔亮出自己的身份:“我是第一生化所的物理研究员祁阔,严朗是我的伴侣,请让我与你们一起跟进这件事。”
与此同时,严朗和商务车一同被关进火速盖好的密封室。
接到消息的防疫队队员穿上防护服,一摇一摆地踏进密封室,抽取一管空气、一管严朗的血液和一管泡沫箱里剩余的药液,再一摇一摆地走出密封室。
玻璃外的防疫队队长认识严朗,语含歉意地说:“实在不好意思严队,时间太紧,你困了可以先睡车里,明天空调和铁床就到了。”
“好的。”严朗盘腿坐在地上,倚着车门看向防疫队队长杜泽勇,怀念地说,“好久不见,杜队最近忙吗?”
“不忙。”杜泽勇说,“要不你这事,我现在该午休了。”他捞来一把椅子坐下,闲来无事,便多说几句,“我就纳闷,你怎么知道箱子里的药品是高危传染病?”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怎么说。”严朗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杜泽勇皱眉,“你是指什么?”
严朗摇摇头,不说话了。他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直言他乘坐时光机从一年后回来,指不定直接被杜泽勇丢进精神病院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