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不敢看他，嘴唇翕动着：“无悔宗……覆灭了。有个叫贺二的人把所有无悔宗活着的人拿来祭天，不知道要复活什么人，贺宗主……不知去向。”
顾阮阮头顶仿佛响了一个炸雷，脑子一白，整个人都放空了。
他咬牙，声音都哑了：“我要去找我师尊。”
徐锦忙拦在他面前：“不行，现在全修真界都在通缉你，你这时候出去死路一条!”
顾阮阮沉默良久，问她：“徐锦，多谢你。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见我师尊了没有?”
“我们诡刀堂不站队，但是派了几个弟子来打探情况。我一听是无悔宗出事就过来了，”徐锦继续道，“我去的时候，到处都是尸体，没有看见贺宗主，只看见你倒在尸体堆里，我一探还有气息，就擅作主张和几个同门一起把你背了回来。”
顾阮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徐锦长叹一声：“萧兄和乔揽姐已经不在人世，我不能再失去同伴了。”
顾阮阮咬咬牙，眼眶通红，眼睛里全是血丝，脸色阴沉，可怕得吓人。
他强撑住自己不让自己失态，温声道：“徐锦，你这里有没有灵药可以撑住我的身体?我要去找我师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锦没说话，半晌从檀木柜子里拿出一粒药丸：“此药伤身，你确定要用?”
顾阮阮低声道：“今天晚上，我就去找我师尊。就是死我也要从阎王手里把他抢回来!【知乎 文学】|zhihu wenxue . C o m|欢迎收藏，免费阅读全文！”
徐锦拗不过他，只好给了他药。徐锦一走，顾阮阮就开始包扎自己。
上药的时候，药粉敷在伤口上很疼。顾阮阮咬着牙，疼得脸色煞白。轻轻拭去血污，腹部的伤口钻心一般的疼。
一想到贺长归可能连尸体都见不着了，他就想哭。
不能哭，他是男子。
他记得贺长归对他说，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难受就哭，人生在世，何必委屈自己。
贺长归还说，他是顾阮阮最坚实的靠山和后盾，什么都不要怕，有他在。
顾阮阮扑在枕头上，豆大的眼泪无声地掉下来，他低吼两声，想嘶吼想嚎啕，刚刚还没有哭，但是他现在崩溃了。
贺长归，你给我好好地活着，我来找你了。
是夜，下了很大的雨。
顾阮阮的伤口被雨一浸，疼得钻心。他多缠了几层布，咬着牙就往无悔山上去。
夜黑黝黝地吓人，沉闷的雷声响起，天空被撕裂一般闪着闪电，雨哗啦啦地下着，倾盆大雨顺着夜一起，让顾阮阮心悸。山上全是泥泞和枯枝，黑夜漫长，吞噬掉了顾阮阮最后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