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 *,人根本不想理你好吗。”
一直没说话的裴律问卫岩:“你师弟?”
卫岩看他的表情,愣了一下:“啊?哦,也不算直系吧,以前一起做过项目。”
裴律点点头,扫过来的眼神轻而平静,语气也淡:“那以后别逗他。”
“?”
“现在是我师弟。”
“……”
杨夕走远了还回过头去看那几个人:“他们几个都是你们院的吗?”
姜醒被晒得有气无力:“不清楚。”
“……,他刚不是叫你师弟吗?”
姜醒向来气傲,讥讽扯了扯嘴角:“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师兄的。”
尤其私心偏袒包庇抄袭的,德不配位。
杨夕感叹:“哎,刚才最中间那个好帅哦,脸、身材,气质,绝了,我记得你们学院院草不长这样啊。”
姜醒脚步一顿,杨夕回过头看到他眼神都沉了几分:“是吗?”
杨夕一怔,刚想说 “其实也还好”,就又听到姜醒语气平静地说:“他就是那个第二次驳回我申请的人。”
杨夕哑然。
第4章 讲座
袖手旁观章节阅读, 是不可能的,
s 大有很多活动和比赛都在夏天举办,一年一度的科技节和校园嘉年华,气氛空前活跃,虽然主力军是本科生,但欢快忙碌的氛围感染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过了夏至昼长夜短,就连复印店和咖啡厅的营业时间都从早上九点提至八点半。
澹明湖、鹿鸣亭和蕴真楼前的芳草地,男生女生围成一个圈热烈讨论,饮料、零食和笔记本电脑搁在草地上,广玉兰花瓣掉落,有蝴蝶停经,夏日湖水也清,几朵莲,是紫色的,锦鲤游弋,有准备各种考试的学生来投食和祈拜。
姜醒抱着刚打印出来的论文经过,偶尔也对大家的朝气蓬勃生出一点艳羡,明明他自己也才本科毕业不到一年,中午去买汽水的时候还被当成新生塞了一张粤剧的门票。
大概是因为他本科时代的社团经历并不丰富,也没有交上特别要好的朋友,还是有一点遗憾。
不过也只有一点,因为他的时间都被课业填满了,没有那么多心思想别的。
周五下午,姜醒早早洗涤擦拭好仪器,第一个飞出实验室,怕时间来不及,随手找了一辆共享小黄。
才四点,慎德大礼堂前就排起了长长的人龙。
姜醒进场的时候抢到了第三排的好位置。
能动用到这个百年大礼堂的都是规格极高的会议或赛事,今天讲座的五位来宾都是他们专业里的大牛,每一个名字在姜醒刚入门的时候便如雷贯耳。
裴律年纪最轻、资历最浅,坐在讲坛的最边上,他不是主讲,只是代表主办方的青年学者,但英隽的面容和沉稳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万众目光,有专门的主持人,他要讲的话不多,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得观察到台下熟悉的身影。
裴律猜想,姜醒应该是对引流数据态势分析很感兴趣。
坐在他身边这位唐润宁老爷子并不是这几个人里最有名望的,甚至称得上冷门,但每次只要他发言的时候,台下那个人就会奋笔疾书记笔记,偶尔抬起的目光都格外专注热忱。在礼堂明亮的灯光下,青年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把水洗过的星子。
裴律有一点好奇,被姜醒这样桀骜冷清人用这样一种温驯又虔诚目光凝视仰望,是什么感觉。
姜醒其实很好看懂,喜欢和不喜欢全然形于色,换到别人发言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明显松懈很多,撑着脑袋,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笔。
尤其是轮到他自己发言,对方甚至低头看手机。
姜醒无语地在微信上回复杨夕:“学术造诣这么深的人为什么也会这么没有道德底线。”
绕是他对裴律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专业水平精湛,寥寥几句论述条理清晰一针见血,与几位学术泰斗交流起来毫不逊色。
他知道裴律关于合成生化演算的研究很有名,当年姜醒看完他那几篇为数不多但得过很多奖的论文后很兴奋,深受启发,也产生了很多自己的疑问和想法,甚至一度想过发内网邮箱去请教探讨。
不过这个突兀疯狂的突发奇想还是止步于他的社交恐惧。
要是这个人和叶逸、方旭那群人没什么关系,或者他能稍微公平公正、公事公办一点,也许他们在学术上能有很愉快的交流。
但是,事实证明,他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极致的精英主义者罢了,背景相仿、资源互通的金字塔顶端者抱团的把戏实在卑劣。
姜醒听着坐旁边几个女生对裴律夸大其词的赞叹,叽叽喳喳令人烦躁。
一整场讲座下来,裴律用自己不卑不亢的谈吐赢得满场喝彩和掌声,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那束像星星一样闪耀的目光从头至尾始终没有落到自己这个方向。
自由提问环节,裴律自然又是大热门。
连坐年过花甲的坐在最中间的老院士都打趣说看来还是裴博跟年轻人的频道比较同步。
姜醒哑然,心中不平,替自己学校感到丢脸,德高望重、朴素和蔼的老科学家无人问津,整个会场反倒被裴律的迷弟迷妹搞得像粉丝见面会。
竟还有女生在这样正式肃穆的场合问出 “裴师兄现在有对象了吗?咱们这个专业对象难不难找?” 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来。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这样珍贵的机会,没有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