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白回过身,伸手弹了弹斐玉尘玉的脑袋打趣道:“怎么,不高兴了?”
斐玉尘捂了捂脑袋辩解道:“没有的事,师尊莫要乱说。”
“若是连你都看得出来,你这师弟还要是不要了?”
斐玉尘:“……”好损。
“先出去让清远好好休息。”说罢上下打量了斐玉尘一眼,认真道:“趁着天色还早,给你把药炖了,赶在天黑前喝。”
斐玉尘赶紧伸手覆上喉结,左右动了动,咳了咳措辞严谨道:“想来是师尊先前的茶水起了作用,已经不难受了。你看……”况且,结巴和喉咙受伤上火之类的有什么关系?
后面半句他不敢说,毕竟君墨白先前说时他并没有反驳,并且后一半还是自己找的借口。
因而只能盼着这解释有用,君墨白能熄了给他炖药的心思。
但这事本就是君墨白逗他,哪里能如他的意。因而只是挑眉看了看他,将门带上后就去院里挑选储物袋里带出来的灵植哪些是可以用上的。
斐玉尘下巴抵着桌子,双手自然下垂,认命地看着君墨白挑选灵植。
每当君墨白挑出一株放在桌上,斐玉尘就叹一口气。
君墨白有心逗他,故意犹豫不决地将某株灵植往桌上放,斐玉尘一叹气,他就伸手将那株灵植拿起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然后再丢会储物袋中,这时斐玉尘就会重重舒一口气。
特地拿的都是味苦气重的,很能抓斐玉尘的心。
两人一个眉眼低垂细细挑选,另一个愁眉苦脸盯着,时不时叹上一口气。
院里一时只余斐玉尘叹气声和偶尔飞过雀鸟叽叽喳喳的声响。有时还有风刮过树稍和桐叶落地的细微声响。
一时阳光正好,微风清凉,倒真有几分农家人过日子的模样。
一共十多个储物袋,挑了一个多时辰。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斐玉尘眼里流光一转,如将死的咸鱼又活过来似的,蹦了起来愉悦道:“师尊,你看这天都黑了……”接着装模作样摸了摸头,用了好大力气才将翘起的嘴角压下,然后作出一副可惜模样道:“白白浪费了师尊时间。”话里的喜意却是压都压不住。
桌上一共挑拣出三十多株灵植,有根有叶有花有果,五颜六色,十分齐全。
君墨白扶了扶额接着将药草往前一拢道:“记错了,这药就得天黑了炖才有效果。”
闻言,斐玉尘脑袋一耷耸,又蔫了下去。双手环在桌上将脑袋全埋了进去,张嘴无声道:“净骗人。”
过了一会,没听到君墨白起身的动静。
斐玉尘从手臂中抬起半个脑袋满眼期待地问道:“能炼成丹药吗?我带了丹炉。”
“不能。”君墨白冷漠拒绝。
“七品丹炉。”斐玉尘不死心道。
“哪来的?”
斐玉尘得意地挑了挑眉:“三师伯给的。”
然后就见君墨白抬手张开手心,一个五彩玲珑丹炉在他手心打转转。
斐玉尘眼冒精光,十分激动:“八……八品……八品丹炉啊。”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君莫白将手一合,收起丹炉后接着将药草全都塞进罐子里道:“你看,又结巴了。”
斐玉尘:“!!!”
这是激动,激动,不是结巴啊。斐玉尘欲哭无泪,只能看着君墨白起身进了厨房,盛了水又点了火,然后拿着把蒲扇坐在一旁小心地看守着火候。
那蒲扇和叶大爷平常拿在手里的一把很像,几乎一模一样。
君墨白一扇,斐玉尘就想到叶大爷叹气摇头的模样,一时心塞得无以言表。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药味传了出来,闻起来就苦的不得了,斐玉尘皱起了眉,捂住鼻子往后退了退。
小火煎熬了半个时辰后,君莫白终于灭了火,将药汁倒进了空碗中。
斐玉尘盯着黑漆漆的药汁,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苍蝇。
这药味闻起来比之前喝过的还要冲,就见君莫白端起药碗放在托盘上,从斐玉尘身侧走了过去。
斐玉尘满脸问号开口道:“师尊要将这药拿哪里去?”
虽说他不爱喝药,但这碗药花费了君墨白多少时间和心思,斐玉尘都看在眼中。
“自然是给清远送去。”说吧,他将药碗往前递了递,问道:“怎么,你想喝?”
斐玉尘十分震惊地反问道:“师尊这药竟不是炖给我的吗?”
君墨白摇了摇头淡定道:“自然不是,你不是不爱喝?”
斐玉尘:“……”
斐玉尘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有些干涩,于是闷闷不乐地应了声:“哦。”
原来花费了那么多时间挑选,炖煮,居然都不是给自己的。斐玉尘心里酸极了,心想:“君墨白果真喜欢清远,也只喜欢清远。”
然后就见眼前出现一只白净的手,手心放着颗黑色丹药,拇指大小。
“你不是不爱喝药?这会怎么苦着一张脸”
斐玉尘伸手将药丸拿起,喉间干涩感少了些,但仍旧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