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紧靠在背上的温热的身躯翻身下马。
短促的时间内,有寒风拂过。
“来。”身形颀长具有爆发力的身躯忽然屈膝半跪在君王身侧,明明是低人一等的姿态,可那人眉眼间是明晃晃的肆意,仿若这举动再正常不过,“陛下踩着臣下来。”
“朕自己下得去。”
少年君王眉眼轻颤,声音都有些变了。
他看着楚玺,眼底满满的都是疑惑与震惊。
像是不明白此人究竟在做什么。
——楚玺此人功劳极大。
哪怕是君王,也不能如此放肆的欺辱。
通常到了此位的人,应是更爱惜羽毛,可楚玺的举动,宣善是完全看不懂。
他微微抿着被寒风吹得微白的唇,紧攥着缰绳,翻身下马。
然后匆匆扔下一句‘你起来’,便朝着摄政王走去。
……
前夜下了雨夹雪,此刻练武场的土地尚还散发着微微潮湿的气息。
身着一席月色青衫的青年得了君王那句‘你起来’,垂着眉眼一讪,动作自然又利索地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膝前衣摆被弄潮湿的布料,随后才抬眼看向练武场外围。
——君王步履极为匆忙地向着摄政王走去。
便这么怕摄政王?
楚玺低着眼思索。
*
“摄政王。”
宣善停下脚步,“你怎么在这?”
不是真的想问,这话只是想开个话题。
少年没注意到,现场的好些目光,一直都忍不住围着他打转。
见过君王的人,都惊叹于他的好看。
秾丽的面容格外精致,肤肉雪白似云雾,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样的人,哪怕娶了妃子,也不见得会流连于哪位妃子的美貌吧?
忽然,悄悄盯着君王的人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们为之一颤,赶忙收回目光。
“陛下。”容盏淡淡收回视线,蕴含提醒道,“政务已经堆积成山了。”
“朕知道。”宣善心虚地垂下眼睑,“朕今日处理得完。”
容盏盯着宣善半响,目光格外赤/裸。
就在君王忍不住想先走一步时,他方才开口道:“走吧。”
如获大赦,君王走的比谁都快。
走到半路,摄政王忽然止步,开口说有事要先离开。
自然没人会阻止他。
路过的宫人退散几米开外,恭敬地跪地行礼。
重新走回练武场的摄政王抬起眼睛,那双眸色浅淡的眸子好似始终隔着层迷雾。看了半响,他忽而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