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玩闹
“你若是觉得取命残忍，那对扯入局中的人不残忍吗？”白灼夜继续道，“逼你入局的燕思修又对你仁慈了吗？到时候对敌的是我们，是你的手下，是陷入局中的所有人。你对此犹豫不决，下不去手，若是取命残忍，取命不行。那可曾想过你的手下，可有想过晏九河？”
白灼夜语气微冷：“晏九河换来这些东西，为了你，为了众人保命，你却说残忍？你把他们的命当命，别人跟你又是一个意思吗？跟随着你的，为你上场为你拼搏的人不算命吗？”
众人沉默不语。
洛年觉得他语气过重，但他又是晏九爷的人，众人还在此，他没有能力反驳。
“谢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晏九河笑说，“谢王仁慈心善，参主东并非本意，在事情还未定夺之时自有顾虑。”
白灼夜侧眸看向他。
晏九河对他一笑，向谢耀年道：“你说你救下一个狼崽，与他相处的这段时日难免心境会有变化。所以、你并不是白护卫所说之意。”
陆逐几人看向谢耀年。
“……”谢耀年沉默着，今日看他们二人坐在一起，他才明白晏九河为何会喜欢白灼夜，因为他们是一路人，是志同道合的一路人。即使他不是皇室子弟，与晏九河也无可能……
“确实。”谢耀年轻笑，“妇人之仁乃是大忌，那狼崽乖顺听话，所以才我心生怜惜，才会说残忍，没想到这个层面是我失言，对大家的安危没有考虑周到是我过失。”
“看、”晏九河看向白灼夜，笑道，“我就说谢王不是此意。”
白灼夜瞥他一眼，没赏笑脸。
谢耀年的目光不曾从那情投意合的二人身上离去，他见晏九河笑着说话，但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他却听不清说些什么。
白灼夜虽冷着脸，但神色却柔和下来。
看两人注视着对方，谢耀年脑中闪到一词——天作之合。
谢耀年垂眸，勾唇笑起。
众人分完药后各自散去。
谢耀年来到那狼崽房中，走进屋里便听锁链滑动，那人紧盯着他，眸子亮的发光。
想起白灼夜所说那一段话，谢耀年轻声嗤笑，或许还真是因他爱屋及乌，不然怎会说出残忍一词。
晏九河让白灼夜消气而给他圆场，到底还是心中偏爱之人。
“怎如此脏？”谢耀年瞧见他嘴脸的油渍皱起眉，看他手指还有油光，想来吃饭应是用手抓。
他轻叹一声，吩咐人准备衣物热水，还有梳子和剪刀。
洛年抬起头看了眼床上那人，确实有些入不了眼，一点头便出了房。
过了这么多日，既然他已经不再那么警戒人的接近，也该给他收拾收拾了。
每日蓬头垢面，脏死了。
备好东西之后，谢耀年走到木盘上拿起梳子和剪刀。
手下连忙阻拦道：“王爷是金贵之躯哪儿能做这些活！让属下来吧。”
“你看他想让你来吗？”谢耀年叹声，“若是他能忍你，我就让你来。”
手下听闻转头看向狼崽，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凶的就像要扑上来吃人。别说给他剪头，怕是连接近都是困难。
不过他也就奇怪了，怎么偏偏就让王爷碰。
“属下可以。”手下走上前去接东西，只见谢耀年伸手将他拦住，说，“不必了。”
他停下脚，一瞥那狼崽竟都开始磨牙。
谢耀年绑好衣袖，拿着梳子梳进狼崽发中，梳齿卡住头发是情理之中，但拿不下来却是意料之外。
“你们都出去吧。”谢耀年道。
“王爷有吩咐就叫我们。”手下一躬身，带人离开屋中。
狼崽收敛了凶狠，乖顺的坐在凳上。
梳齿依然扯不下来，反倒是他的脑袋被谢耀年扯过去。
谢耀年叹气，将他头发一刀剪去，梳子这才拿下来。
打结的地方太多，每当梳子卡住便将头发剪了，当时也没注意样子，只想着把打结的地方弄开，等放下剪刀一看，才发现这头发被他剪成了狗啃样。
头发层次不齐，要长的不长，要短的不短。脑后的几缕长的垂在后背，但其余的发丝贴着脸，或是在下颚之处，又或是在脖子之间。
“……”谢耀年沉默半晌，看得连自己都有些不忍，提起剪刀全部剪成一个位置。
虽然还是层次不齐，但起码比刚才的顺眼，面前的头发在耳朵之间，旁侧头发特地给他顺着脑袋修下去，脑后的长发扎不扎都不影响，这么一看就顺眼多了。
“来。”谢耀年将他拉起来，“脱了衣服进去。”
狼崽面上出现困惑之色，谢耀年便伸手去解他衣服。
看见了他的身体心中感叹——不愧是在林间与野兽长大的人，身体这般强壮，肌肉块块分明，都鼓了起来。
相比自己真是强了不少。
热水洗净狼崽脸上污垢，谢耀年才发现这人长的很俊，剑眉星目，眼眸明亮，许是与野兽生活久了，眉眼间有股狂野气，是走在街上让人回头多看的长相。
而且他身高体壮，应有不少女子喜欢。
“以后就叫你琉月。”谢耀年撑着桶沿，“至于姓、可以和我一样，叫谢琉月。”
……
“还在想？”晏九河放下药瓶后摸了把他的手。
“没有。”白灼夜将分到的药物全部放于桌上，区分它们有哪些不同，“与其想别的杂事，不如想想今晚。”
“今晚？”晏九河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