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比试
下压开始,三十九家主东开始派人下场。
他们这一层的隔间已经有人站起身走下楼,晏九河见此也站起身。
“九爷?!”尤溪惊道。
谢耀年抬头看去,眸中震惊,连忙站起身道:“你不能去。”
“那该让谁去?”晏九河神色悠悠,双目一扫众人。
他们打了二十八场比斗,基本进了斗武场的每一个人都受了伤,谁还能去打狼王战。
谢耀年拽住他衣袖,说道:“现在的局面都是因我而造成,即使要去……也应当我去。”
洛年拧起眉,轻声喊道:“王爷。”
“哈哈哈~”燕思修仰头大笑,“谢王这是说些什么呢?在这斗武场里,谁人见过主东亲自上场?”
“九爷。”红月颔首,“我去。”
晏九河冷眸看向他道:“看不见自己身上的伤?”一手拉开谢耀年,迈步走向楼。
“晏九河。”谢耀年神色焦急,再次将他拦住,“你只要你上场,你就是三十八人的活靶。你知道他们会上人还是上野兽?你没有刀没有剑,你甚至连把匕首都没有!三十八家你要怎么打?!你能怎么打?!”
“三十八家怎么打?”晏九河眯眸、冷声道,“即使六十家主东全部下场,也照样打!”
众人呼吸微顿,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走到这一步还要前功尽弃,那二十八场比斗有何意义?既是被逼下场比斗,那现在有何理由不去?”晏九河一顿、看着他道,“燕思修要玩,那就和他玩到结束,今日进入斗武场,不可能空手而归。”
“而那些钱财、”晏九河抬起眸,远远看向他们那隔间,随后垂眼看向谢耀年,“难道你缺?”
“你想、”谢耀年蹙眉,“若只为得到斗武场的胜者押品,有何必要拼命?正如你说的,不过是些钱财,难道你又缺?”
晏九河神色轻蔑,勾唇哼笑。他看看谢耀年,转身走下楼去。
斗武场准备的胜者押品是些奇珍异物,有罕见珍宝,也有珍贵草药……只要狼王战夺胜,全部押品都归胜者。
他们离开羲华宅时,起码带了一半以上的人数,而来到斗武场后,燕思修却说——为防止造成内乱,所有主东所带人数皆不可超过十人,你们带来的手下,恐怕要在斗武场外候着。
这二十八场比斗;尤溪共上五场,红月六场,洛年三场,所对人数皆不同,除此之外,其余人都上……
大家所受的伤,不也要讨回来?
红月和尤溪二人跟在晏九河身后,一路往下走向地下擂台。
斗武场的擂台建设在地底,面积广阔,足以让楼上人都能看清,也让楼下挤满的看客看得尽兴。为了避免波及周遭人群,四周设有铁栏围挡,连头顶也是同样,乍一看、就如同一个庞大的牢笼。
墙面镶嵌着锁扣,方便管理主东带来的野兽和野人。
说是人,却与家养的牲畜无异,与野兽一样在脖子上挂着锁链,或蹲或跪的缩在黑暗的地下擂台。
“九爷。”红月将自己身上带有的药物全部给了晏九河,“这一场要小心。”
晏九河伸手接住,看着掌心的纸包神色淡淡,说道:“狼王战结束后,燕思修的命,也要了。”
两人一顿,眸子微闪动。
“还有这斗武场、”晏九河负起手,眼睛扫视斗武场的墙面木梁,声音淡如轻风,“烧了。”
尤溪和红月一颔首,应声后不再说话。
回想燕思修以斗武场主人身份让他们参主东的样子——那神色骄傲,高高在上的脸还真是恶心……
所有人走进擂台上后,敲锣人敲响锣鼓,大喊道:“灭火——!”
站在隔间后的人一听,走上前将桌上烛火还有柱上灯笼的火光熄灭,只留下地下擂台的火光。
谢耀年盯着地下擂台,眉头紧锁。
敲锣人锁上擂台出口的铁门,敲响铜锣喊道:“最后一场狼王战!开始——”
驯兽师解开了锁链,催动野兽发出进攻,擂台上刹那厮杀一片,血腥气开始像雾气般蔓延,擂台上被践踏的血腥臭味混着野兽涎水,叫声听得人头疼。
晏九河戴着鬼面,额上刻着葵柳二字,野兽则是在脖子系上代表主东的字。不管是野兽还是野人,只要向他冲来,便将毒药丢进嘴里,药物用完之后,就只能全靠他一人。
兽与人的搏斗混乱,晏九河跃起身,脚尖钩住头顶铁栏,身体倒挂悬空。只见一人被兽群扑倒在地,瞬间淹没在野兽中,尖锐的惨叫蔓延擂台,畜生仰起头颅,一块血淋淋的生肉从口中咽下肚。
擂台四周观望的众人抿住嘴唇,萦绕的血腥气让大家身体不适。
头顶上的欢呼却震耳欲聋,押注人看擂台的搏斗兴奋不已,听到痛苦的嚎叫越发疯狂,那声音似乎都盖过了擂台的惨烈。
命如鸿毛,如博人一乐。
晏九河眸中神色如深海,战场的残酷不过尔尔,将士以命搏斗无外乎为国为民,或为理想和抱负。
而斗武场历来积攒的冤魂却是为人性的丑恶。
晏九河身子一扬抓住头顶铁栏,抬脚踢开飞扑而来的野兽,兽被踹到脑袋痛呼一声,倒下地还未站稳,被别其他同类瞬间包围……
松手落下地后,积起的热血沾湿鞋底,他抬头看向头顶铁栏,透过刺耳的声音,看到了一张张没有脸的面孔,留下一双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
兽叫划过他的耳朵,晏九河收了目光,再次抬脚踢向兽的脑袋,一脚踹向铁栏,哐的一声巨响,似听到骨头碎裂之声,再次收回脚时,那身体掉落,连呜咽都没来得及便堵在了喉中。
晏九河裸露的皮肤上,刻着被尖牙划破的血痕,将药丸丢进野兽口中,手背还被勾破了皮,伸手合上它的下颚,将身体摔向一边。
眸子一瞥,只见那兽四脚不稳,口水黏在嘴边四周,呜咽着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随后倒下。
这场混战不知持续了多久,剩下的人和兽把他当成了目标,一个接着一个袭向他。晏九河闻着浓浓的血味,像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腥臭,怎么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