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年许久都没有软下来,乔遇安伸手过去被时年拦了下来:
“不用。”
乔遇安看他一眼,笑了:“那不用手,我让你体验一次不一样的。”
说完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没有给时年拒绝的机会。
时年一开始不知道乔遇安要做什么,直到进入一片温热,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况且乔遇安此刻给他的感受让时年也根本无力阻止,所以他也只是掀开了被子,看着他。
结束的时候乔遇安去洗手间漱口,回来躺在床上时年拦过他,亲吻他,乔遇安觉得有些怪怪的,这是在床上,时年第一次环抱着自己睡觉,但无可否认的,很有安全感,也很舒服,他笑笑,接受了这个新的姿势,说:
“晚安。”
“晚安。”时年说。
——
第二天乔遇安是被手机吵醒的,不断的嗡嗡声让他微微蹙了眉,但想到可能会打扰到时年休息,便又挣扎着起了身。
起身后才发现时年没有在身边,这是起了?
乔遇安没在意,拿过了手机,是姜橙的电话,刚要接对方却挂断了,乔遇安脑袋不清醒也没有立刻打回去,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7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时年这是去哪儿了?
被打扰了睡眠,乔遇安也没想着再睡,掀被去厕所,顺便喊了一声时年,却没人回应自己,老实说直到这个时候乔遇安都没有太在意,毕竟他和时年之间,时年的确要比自己早起一些。
这个时间点,说不定是在楼下给自己做早饭。
上完厕所,乔遇安刚准备下楼找时年,楼下的门就被大力敲响了,有多响呢,大概就是乔遇安此时在楼上的卧室里站着,关着门都还能听的一清二楚。
乔遇安第一反应就是彭炜阳和梁婉秋他们找过来,想到时年还在楼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门下楼,客厅里没有时年的身影,乔遇安以为时年是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所以只是喊了句:
“别出来,时年。”
说完便走向门口,打开玄关处的可视门铃,乔遇安便瞬间松了一口气,不是彭炜阳,也不是梁婉秋,而是姜橙,但姜橙这是怎么了?
明明知道时年不能被吓着,为什么还要这么敲门?
乔遇安也没有想太多,能让姜橙这样的,除了姜小米还是姜小米,乔遇安看了一眼身后的客厅,依然没有时年的身影,他也顾不上安抚了,直接走过去打开了门,原本想要关上门和姜橙出去说,却不想姜橙一句话就把乔遇安问在了原地:
“时年呢?”
一句话就把乔遇安问愣了:“怎么了这是?你问时年做什么?我还没见他,我们出去说,你这样会吓到……”
“时年根本不在家里!”姜橙打断乔遇安的话:“你怎么能让他出去?!”
乔遇安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处,他看到了姜橙塞到自己手里的手机,手机开着,他看到了手机的画面,他没有看错,是彭炜阳。
彭炜阳为什么会在直播画面里?姜橙为什么说时年不在家里?
“时年!”乔遇安回身走到客厅大喊:“时年!你出来,是我姐……”
“别喊了!”姜橙走进来抓住乔遇安的手臂:“这是刚注册的微博,刚通过的V认证,时年去了医院。”
姜橙开车带乔遇安去医院的路上,乔遇安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和拖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直在看着手机,握着手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关节都泛着青白。
时年注册了微博,以巫岳的名义,这是神秘的巫岳第一次注册社交软件,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而巫岳在直播。
乔遇安想象不到,那个连人都不敢见的人是怎么走出房间的,又是什么支撑着他,来面对彭炜阳这个恶魔的。
——
清晨不到5点,时年就已经离开了2号别墅,悄悄的,没有惊动乔遇安,上了展图的车。
此时车已经停在医院停车场一段时间了,即便还是清晨时分,但医院里还是有人影走动,时年坐在车里,一次又一次的调整呼吸,一次又一次的伸手去打开车门,不知试了多少次,才下定了决心,打开车门,下了车。
展图一直站在车外,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他侧脸看过去,看到时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看到了他不停颤抖的手,于是即便知道这是对的,也于心不忍:
“哥,现在还可以回去。”
时年僵硬的摇摇头,看着前方:“不能再拖了。”
说完便迈步走向住院部,展图看着时年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捻灭了手中的烟蒂,跟了上去。
从下车到乘坐电梯到达7楼,展图能够清楚的察觉时年的脸又苍白了一度,颤抖的手臂没有停下,鬓角处却开始有一滴又一滴的汗水流下,这是冬天,时年的反应一点都不正常,可即便如此,这个近十年都没有正常出门,社交过的人仍然没有一丁点的退缩,在电梯打开的第一时间就迈步走了出去。
时年怕吗?当然怕,没有人比他更怕。
他能继续躲在家里吗?能,因为乔遇安不会怪他,他的家人也不会怪自己,甚至从未有人想过要让他站出来解决现在这个局面,他可以理所当然的躲在那栋乔遇安姐姐提供的房子里,等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毕,还给他应该的平静。
他们也应该能解决的,早晚问题。
但时年不愿意再等了,他没办法看着他们为了保护自己而被牵连,而受伤,他们明明可以不这样的,但他们做了,所以时年明明也可以不这样的,但他也还是做了。
他不可能这一辈子都依赖乔遇安给自己的保护,那对他不公平,对乔遇安的家人也不公平。
他的确害怕走出舒适区,见到陌生的人,但害怕并不代表不能,想到乔遇安和他的家人为自己抗下了那么多,时年也相信,就算他今天倒下了,他们都会接住自己。
那么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家,也有爱他的家人了。
6点多的住院区很安静,安静到护士台都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护士,时不时从哪个病房里传来一声咳嗽,几秒的时间又静下来。
展图看一眼时年,知道他仍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便小声告诉他:
“12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