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当时也很诧异，因为在此之前，管家都是对自己视而不见的。
这还是第一次，这位老先生和他打交道，还是这么谦恭的态度。
林疏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去了餐厅入座后，还是发觉了和先前有些不一样。
之前沈夏眠坐在他对面，这次，沈夏眠直接坐在了他身边。
林疏稍微有些不适应沈夏眠的亲昵，怕佣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他，或者是议论他。
但是佣人们都表现出了非常自然且恭敬的态度。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沈夏眠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你吃吃看，有你做的好吃吗？”
“那肯定是专业的人做的好吃。”
林疏说完，也拿起筷子尝了尝。
果真外酥里嫩，酸甜可口。
“好吃。”
林疏评价道。
“我觉得还是你做的好吃。”
沈夏眠评价一般，看起来一副挑嘴的作风。
“你这样说，显得我不识好歹。”
林疏半开玩笑地说道。
“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喜好也不一样。你觉得好吃的我不一定喜欢，你觉得平平无奇的反而是我喜欢的。”
沈夏眠说道。
“那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
林疏问道。
两个人的话好像都已经不在排骨上了。
似乎朝着某个危险的方向发展而去。
“我就喜欢小疏做的。”
沈夏眠又夹了一块排骨到他碗里。
“是有了对比，才会分辨出喜欢和不喜欢，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
“那如果，假设，有没有可能，在当下，你并不知道这个是你最喜欢的，你可能尝试了五六种，甚至更多的味道，但是最后你发现，这里面味道的最好的，是你刚开始没注意到的，但是你分辨不清了。”
其实话一出口，已经感觉会有点气氛不妙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这种有点暗示意味的话，但是林疏就是克制不住，他就是想看看，沈夏眠的反应是什么。
“小疏，你是不是对人生太苛刻了点，哪有人会一开始就遇到刚好最喜欢的，最合适的。”
“因为人都是贪婪的，不是吗？”
林疏问。
沈夏眠筷子顿了顿。
“对。”
林疏没想到他痛快地承认了。
“试错的借口，有一部分是贪婪。”
沈夏眠说的稀松平常，林疏直觉他心情被自己搅坏，但沈夏眠又没有表现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为了得到这个回答。
沈夏眠是如此坦然，毫无愧色。
反而他心里产生了巨大的不安。
“人都是贪婪的。”
林疏轻声说道。
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沈夏眠听。
但是林疏注意到，今晚的排骨，沈夏眠一口都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