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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2 / 2)

宴行深黑的眼眸死死注视着他,冷冷开口,“沈灼不见了,小舅,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白书意顿了一下,温声道:“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你的人吗?”

“书意,谁呀?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卧室里传来女人裹着睡意的声音,白书意连忙安抚了一下,“没事,宴行找我说点事,你先睡。”

娄姝颖应了一声,没有再问。

白书意将背后的门掩上,“我今天晚上确实跟他在一个桌上坐了一下,不过是简单吃点东西的时间,然后我便和小颖回了房间,我不知道他去哪了,那么大人了,总不可能跑丢的,你们再四处找找吧。”

宴行将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尽收眼底,没有错过他脸上闪过的一丝厌恶,牙关渐渐收紧,第一次对这个曾经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小舅’产生怒火,他冷笑一声,意味不明的丢下两个字,“是吗?”

直到宴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白书意才敢转身进了房间,他没有开灯,靠在门上闭着眼睛大口喘着气,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在宴行眼中看到了冰冷至极的杀意。

似乎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未婚妻,拿了外套,动作轻柔的出了门。

‘沈灼’这两个字,似乎成了压在他心口的巨石。

【作者有话说】:晚安啦宝贝们

这章过渡一哈?

第一百零二章

高尔夫球场下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前面是护栏,后面被影音室遮挡着,这处空间不大,不适合再做休闲区,再加上由于影音室较宽,两边侧边过道很窄,稍胖的成年人都过不来,于是这里便一直空着。

因为担心游客误入发生意外都无法第一时间发现,就用两棵盆景树挡住了过道,所以几乎没人知道这后面还有这么一块地方。

一双白色的鞋面上沾了些绿色的叶汁,被人整整齐齐地放在柚木地板上,鞋后跟紧紧贴着浅灰色的木质墙面。

沈灼曲着一条腿坐在地板上,后脑抵着冰冷的墙,赤裸的双脚上面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上面的丝丝血迹已经凝固,那是被枝叶划伤的。

黎明之前地海面上温度很低,巨型游轮平稳地在公海上行驶,白日里温暖宜人的海风到了晚上却冰凉刺骨。

沈灼一席单衣,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有事就喜欢找个旁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躲着。”

白书意从盆景树旁边跨了进来,外套上沾了几片叶子,被他摘了下来,他没有再走近,保持着有限范围内最远的距离,两手扶在冰凉的栏杆上,看着开始泛了一点白的天际。

沈灼听到声音,并不意外来的人会是谁,就像他刚回沈家那会儿,一开始是害怕,总是把自己关在狭小密闭的地方,这样会让他安心。

可是贺知行总会带着各种小零食,在他刚感觉到饿的时候找到他。

后来,躲猫猫成了他最爱的小游戏,开心的时候也会躲起来,等他的阿行哥哥过来说:“呀,原来我们小灼在这里啊,怎么这么会躲呢。”

沈灼就一边咯咯咯地笑,一边将挡在脸上的小嫩手向两边打开,露出自己奶呼呼地小脸,“我在这里呀!”

小时候的回忆其实很少出现在他脑海中,可是刚刚突然就记起来了一些,沈灼提了提嘴角,但是比笑容先出现的是夺眶而出的眼泪,冰冰凉凉的顺着脸颊往下落,一点都不舒服。

算啦,不笑啦。

“你是这个世界的白书意,还是我的故人——我的阿行哥哥?”他看着天边那一点鱼肚白,张了张口,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干枯喑哑,了无生机。

“沈灼,我们都死过一次,两世为人,为什么不能当作不认识?我们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交集,就让我们当个陌生人好好生活不行吗?!”

沈灼声音轻地似风一吹就散,“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好好活着……

他带着愧疚和绝望的爱,在贺知行墓前割腕自杀,重活一世,最大的期望就是他的阿行哥哥也能活着。

白书意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愤怒不已,“够了!我已经有爱人了,婚期已定,婚礼已备,就等着她嫁给我,我的未婚妻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没有她,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是她把我从泥淖里拽出来的,也是因为她我才能活下来。”

白书意这么多年,压抑了两世的痛苦和噩梦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我已经不喜欢男人了,你知道吗?刚来这里的时候,甚至连被同性碰一下都让我觉得痛苦,恶心。你不是想知道那些人对我做了什么吗?他们拿着你的照片,一遍一遍问我还爱不爱你,我每说一个爱字,他们就会电我一下,电极片就贴在我的太阳穴,他们绑着我的双手双脚,连动都动不了。我想,我喜欢你啊,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爱呢?可是他们不放过我啊,电流刺激着我的神经,浑身都在疼啊,比死还痛苦。后来,我看到你的照片,就产生生理上的厌恶!”

“别说了……别说了……”泣血的哭诉、嘶鸣撕扯着沈灼的心脏,沈灼蜷缩着身子,捂住耳朵,可是那些声音一直往他耳朵里钻。

“这就受不了了吗?可是经历的人是我啊!我母亲把我们的合照拿给他们,他们就把照片贴在那个全是白色的房间里,一遍一遍的跟我说喜欢同性是病,同性恋最恶心,是世界上最脏的,每次吃饭前,他们就让我重复这些话,去忏悔,去认识到自己喜欢男人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这样他们才会给我饭吃!”

白书意撕开了温柔的面罩,雅致的脸颊扭曲着,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一声一声化成无数的刀刃将沈灼的心脏割的鲜血淋漓。

“你别说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他痛苦的摇着头,脸上满是泪痕,指缝间扯落了无数根头发。

“他们放我出去,跟我妈说治好了我,是因为我看到你的照片就会想起被电击的痛苦,连带着产生心里生理上的反应,我想吐,饿到极致,一看到你我还是想吐,没有东西就吐酸水,我甚至真的觉得喜欢你的我好恶心,真的好恶心,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呢?可是那个时候,你总是天天出现在我面前,你说你家里人同意我们在一起了,这是你绝食换来的,你还要跟我一起走,再也不回那座城市,可是你不知道我承受着多大痛苦,我舍不得让你难过,可是又抵抗不了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的心理反应,每次你走了之后,我都要把自己泡在水里,洗到浑身脱皮,这样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脏了!”

“我活不下去了啊,只要有你在,我就活不下去了啊,我只能选择去死。”

所以,他选择了在沈灼面前,从几十层高楼一跃而下,像一只干净的白色飞鸟,收起带血的翅膀,任由自己下坠、跌落,带着解脱的笑。

可是,沈灼却在那一刻,跌落进无尽黑暗的深渊。

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往沈灼心里狠狠扎了下去,他揪着自己的心口,哭到昏厥,却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白书意死死抓着栏杆,手被青筋毕露,却始终没有回头,不曾回头再看一眼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养大的人。

“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也有一个‘沈灼’是在我作为白书意读高二那年,一个叫沈灼的小孩是个天才,小小年纪连跳几级,只在中学读了半年,便跳到晟中读高中,当时在晟中都传遍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惊叹,只有我在害怕,我害怕见到这个同名同姓的人,哪怕他可能不是你。”

“所以我出国了,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来。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宴行口中,他很高兴的跟我说,他有了喜欢的人,叫沈灼,他想把你带给我看。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你也在这个世界重生了。我又担心又松了一口气,很矛盾,不管你是真的喜欢宴行,还是只是想从他身上找我的影子——最好是前一种,这都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这具身体其实和上一世的我并不像,只要我伪装的好一点,我以为你会看不出来的。而姝颖等了我这么多年,我需要给她一个家,所以我抱着一丝侥幸回国。”

在知道他也在这个世界重生的那一刻,贺知行说了害怕,说了松了口气,却唯独没有欣喜的情绪。

原来,并不希望他也活着啊。

寒凉海风刺骨,沈灼浑身血都是冷的,牙齿无意识的发颤,心痛到极致原来是没有感觉,心口像是空了一块。

原来贺知行不希望他活着啊。

阿行哥哥,是因为恨他,才会在他面前跳楼,血流了那么多,粘在手上他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他活着,是会让阿行哥哥痛苦的。

他不该活着,他不该活着的……

他为什么还要活着呀?

他是一个不该活着的人。

他想,他好像还没有对阿行哥哥和他的未婚妻子说一声恭喜,他想祝他们百年好和,长长久久,平安顺遂。

模糊空洞的眼睛其实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天际破晓,绚烂的粉色云彩仿佛与蔚蓝的海面连成一片,有什么人在他脑中闪过,他试图去看清那张脸,可是眼睛怎么也看不见了。

算啦,不重要啦,他就要死掉了。

这回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啦。

一切都会消失,所以,不重要了。

他隐约记得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他只是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再听到他的阿行哥哥叫他一声小灼,他只是想确认,他的阿行哥哥真的还好好活着,他只是想做完这些,然后放下所有的一切,去好好喜欢那个人。

他也想干干净净的去喜欢那个叫宴行的人。

宴行啊……

沈灼在心底叫着这个名字,缓缓呼出一口气,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晚上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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