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烨嘴角一抽,得寸进尺了不是?
“臭小孩。”报复性地捏捏人儿的鼻尖,白烨催促他张嘴吃饭。
借着月色,段钦辉垂眼盯着碗里煨炖成烂糊、气味极其难闻的“食物”,几秒后,默默抬头看向白烨。
似察觉到少年眼里的无语与控诉,白烨轻咳一声,“这病号饭极易消化,营养价值很高,来,尝尝,听话......”
劝着,又趁机怼到段钦辉嘴边,摆明迫切地想让他吃下。
段钦辉不好推脱,只能皱着眉,张口咕嘟咕嘟下咽。他没有仔细品味,但最后一口古怪余味不散,隐隐显出一股微妙的苹果香气。
见他都喝了,白烨才扬眉道:“味道还行吧?猪吃了几天的苹果,胃一摘,煮煮就好了。”堪称体弱病残者的理想食物。
他太瘦了,暴饮暴食后又很快生理性反呕,最后算算也没吃下多少。确实要吃些非常容易消化的......
白烨想着,却没注意段钦辉逐渐扭曲变形的脸。
“白烨。”
“嗯?”
“你不想尝尝吗?”段钦辉语气莫名阴恻恻的。
当然,白烨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还没等他回应,段钦辉就已探身吻上。
一切隐于二人唇齿间。
这猪胃消化过的内容物,白烨也必须尝尝的。
不多时,段钦辉无力趴在白烨胸口,轻的好似一根羽毛。
白烨大手轻扣在他的侧颈处,再次无声望向窗外。
“段钦辉,如果是在我那个年代,该多好......”
“我们...能一起,有个安稳的家。”
白烨抑不住低喃,垂眸一看,面色极差的少年已睡得昏沉。
“该多好啊...”
灰蒙蒙的天飘起小雪,落在早已等候多时的人们黑色帽檐上。
他们来得很早,伫立在山陵前,无一人开口说话。
白烨抵达时,便见到了这肃穆一幕。这些人,都是来送蒋先生的。
他想唤段钦辉,却发现叫不醒人。最后只能将人背起,下车步步走向被军队封锁的祖陵前。
时辰一到,戴上围巾口罩的人被放行,开始成团向山上爬行。
气喘吁吁的众人,很快注意到背个人还稳步上行的白烨。
“哥们儿,你们这是...”一个留着七分头的青年忍不住开口搭讪。
“他生病了,但坚持想来送送先生。”白烨镇定答道。
青年神情怔住,语气中多了几分敬重:“不容易...好样的!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
“谢谢。”白烨应着。
“我叫宁川,是燕北的学生,交个朋友吧!”棕色围巾虽掩了青年的样貌,却遮不住他清澈的栗黄眼睛。
“白烨。”他正说着,背上人动弹两下,发出几声微小低吟。
白烨立马明白是段钦辉感到身体不适了,随即将人换置在怀中,好让他好呼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