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这句话，他单薄却挺拔的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外。
“宁川。”白烨认真看向这位神情发怔的大学生，微笑道：“放胆去闯吧，趁现在还能选择。”
说完，白烨转身汲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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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样的事情成为可能时，一切能说、写、做的事情都是无意义的。几千年的文化都无法阻止血流成河，这种残酷就存在于他们百年千年的历史中，那一切肯定都是谎言，也都毫不重要了。医院里的惨状，就足够让人明白战争是怎么一回事。”——《西线无战事》埃里希·玛利亚·雷马克
吻别
待白烨追上车，果真看到段钦辉头抵在车窗边沿，呼吸急促，双腿打摆。
只有白烨知道，刚才段钦辉起身时撑起桌角的手有多苍白颤抖，一个看似平常的动作，几近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在毒瘾突发时，做到步步沉稳，一往无前，又该拥有怎样的意志！
而这样做，只因他是一方统帅，在世人面前，不可显露哪怕一丝一毫的怯弱。他必须强悍无畏，必须坚不可摧。
心疼，心疼到无法言语。
白烨紧锁双眉，将人搂入怀中，温柔轻抚他的背脊。
直至抵达住处，段钦辉状态才有所好转。下车后，他徐徐抬眼，望向冬日冷阳。
“今天可以看到吗？”
“为什么，那么想看？”白烨喉间发涩。
“因为有日落，才有日出...”
“为什么不直接看日出呢？”白烨追问。
“因为......因为，我喜欢日落。”段钦辉扯起嘴角，朝白烨傻笑。
白烨明知这是说辞，却还是深吸一口气，颔首：“好，我们一起看。”
“段帅，那人已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多是伪军指使。”不多时，易钟步履匆匆赶来书房，向段钦辉例行报告。
“嗯。”段钦辉面上并无讶色，心中早已明晰。
“段帅，轰炸区的零散消息不可避免散出去了，多少引起了敌人注意。”易钟至此，双眸止不住泛了红，压抑着情绪：“这就是您的...‘魄狙’计划？”
“魄狙计划”被分摊到易钟、黄仁杰、周炳天、龙明妤、莫天粲、华旎语等众多人手中。
他们每个人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那一部分泄露给旁人。
当全貌一点点拼凑在易钟眼前，他方才明悟——段帅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
段钦辉见他如此心潮澎湃，略有怔愣。
“段帅，为了破局，您一开始就没打算过活是吗！”易钟兀得双拳紧攥，吼声几近破音！
“呵...吼什么吼。”段钦辉虚弱笑笑，揉起自己的太阳穴，故作轻松道：“如果你想生，那么就先面对死。”
“为什么非要是您呢！”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段钦辉一句平静反问，轻易掩埋了他满心愤慨。
“段帅...”易钟埋首饮泣。
“你一大男人哭什么？滚滚滚，碍眼。”段钦辉五官皱起，满脸满眼均是嫌弃，摆着手将人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