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像一条濒临流浪的小狗,因为四分之一的特殊血统,被杨忠贇牵出来,做一件又一件没做过的事。
他盲目地生活,追着杨恪跑,也以为被选中只是幸运。
再重头回想了一遍,郁知年便为杨恪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杨恪早已知晓郁知年的奶奶和杨忠贇关系的秘密,所以比他想的更可怜他,想帮他拿到遗产,又不想告诉他事实,才做了许多难以解释的行为,让媒体和德钦的股东拿来大做文章,写出一些滑稽的东西。
因为杨恪一直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做事直截了当,目的明确,和杨忠赟完全不同。
只是郁知年自己所谓的爱情,在展露出来的真相里,愈发显得多余。
郁知年想明白过来,感到心里很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闭着眼发呆。
被杨恪的电话叫回过神时,窗外的天完全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处在失去自然光线的昏暗里。
手机响了一会儿,郁知年才接电话。
杨恪没责备他接得慢,只是问:“你在哪?”
郁知年听到杨恪的声音,忽而不再有失去理智的感觉,对杨恪说:“我刚才看了一篇方梁的采访。”
杨恪沉默了。
“杨恪,”郁知年将背抵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问,“你公司到底缺不缺钱啊?”
杨恪没考虑很久,就对郁知年说“不缺”,不知是懒得再编理由,还是编不出来。
“报道说的那些门锁和租房的是真的吗?”郁知年问他。
杨恪便说“是的”。
电话两头突兀地陷入安静,杨恪忽然转移话题,问郁知年:“你是不是在学校旁边的公寓,我来接你吧。”
郁知年没有回答。
“我已经到你公寓楼下了,”杨恪像在开车,郁知年听见转向灯的声音,杨恪低声问,“能见面说吗?你和楼下的保安说一声。”
“……”郁知年觉得很难,但拒绝了杨恪,“我不是很想见面。”
杨恪似乎下了车,四周声音变得嘈杂了少许,他问郁知年“为什么”。
“我做那些是因为,分居半年时间快到了,拖下去再注册结婚会很麻烦,”杨恪像有些艰难地对郁知年解释,“你要走的那天晚上,我想把你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