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听阿渊的话回去,可惜坚持不住。
刘松子叹气,转身就走。
小鲛跟着他,不一会儿又转去书阁,躲在窗外用手指戳了一个小小的洞窥视。
他都此刻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鲛偷偷看一眼宗长就跑远了,怕再多看要被对方驱离。
一连几日,小鲛避在偏院的屋内很少出去,饭只在室内吃。只有挑着宗长传授关门弟子时,才找个角落蹲好偷偷地瞧,亦或提前在书阁暗角内蹲点,到哪儿都藏着,没让宗长见到自己。
孟临之登门例行为宗长检查身子,挑眉。
“状态还不错,这是想开了?”
溥渊神思清淡,孟临之道:“随口一说。”
他看着宗长略有病色苍白的面孔,又开口:“这次我调配了一些养颜膏,只有药草味,不会很香,和乌发膏配套的,你愿意用就用,不用也不勉强。”
溥渊眸光微转,“嗯”一声,用不用并未明说。
孟临之出了门,刚过回廊,一颗小珠子落在他脚边。他俯身拾起,抬头见那蓝色眸子的身影趴在一截树干上。
孟临之默然,随即失笑。
他还当宗长自己想开了,原来心病的心药此刻就在树上。
孟临之去偏院见到已经从树梢荡下的鲛,他迤然走近,发现这座小院偏得没什么人经过。
“孟临之。”小鲛坐在石凳叫人。
孟临之看着他:“怎么躲在树上。”
小鲛扒拉了一下手边的面纱,别扭地转头:“不能让人看见。”
包括阿渊,阿渊看不见他就不会叫他离开了。
不过小鲛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和孟临之说。
“孟临之,你有没有让头发变成白色的药膏呢。”
孟临之:“……”
鲛刚才听到了孟临之和宗长在屋内的对话,他不知道自己要过多少年才能生白头发,可他如今想让头发也变得白一点点,和阿渊之前那样就好了。
孟临之克制着眉眼的跳动:“没有。”
鲛迟疑:“那……”
孟临之:“什么都没有。”
鲛恹恹地垂下脸,孟临之忽然不愿打击他,说:“为何要往那些事想,想点好的。”
小鲛沮丧:“鲛对阿渊很坏。”
孟临之伸手在鲛的发顶上极轻地揉了揉:“别自责,怪不得你。以我们的时限衡量,尚且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参悟人生,你才花了短短几年就领悟到这个境界,换其他鲛兴许还得几百年呢。”
鲛:“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吗?”
小鲛看着阿渊只能干着急,迫切地想做些事。
孟临之目光落在他脸上,偏过头:“如果你愿意,鲛珠对人类护养应当比普通珍珠效用好上数倍。”
话音方落,孟临之衣袖被人轻轻扯动。
小鲛捧出一个鼓囊囊的布袋子,揭开一角。
孟临之若有所思。
鲛以为不够,又掏出第二袋。
孟临之:“……”
这一袋珍珠分量不算少。
孟临时沉思的时间,小鲛以为还不够,再掏一袋。
孟临之眼皮都抽了。
鲛闷闷道:“不够的话我再进去——”
孟临之打断他:“这几袋子你哭了多久。”
鲛哪里知道呢,都是他藏在宗苑时难过了悄悄淌在地上的。仆把它们收拾起来洗干净后全部交给他了。
孟临之道:“已经足够。”
鲛哦一声,仰首想谢谢孟临之,细看之下,发现孟临之其实有些变化的。
他把一个袋子微微推近了。
人类的变化让他心里难过,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后惶恐不安。
“这半袋你拿去用吧……”
孟临之眉梢含笑:“怎么我也有。”
小鲛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孟临之抬手在面上轻微一捂,打趣道:“该不会看到我生了白头发或者皱纹吧,我才不像宗长那般糟蹋自己身子,护养得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