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打趣,可孟临之接了鲛的好意。
意识自己还能帮到宗长,鲛愉悦地眯了眯水蓝眸子。他继续追问:“还需要别的吗?”
不用孟临之说,鲛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我还可以拔拔鳞片。”
“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孟临之见他们一个赛一个笨,不知道说什么了。
有了现成的鲛珠,孟临之打算在城内配好药材直接在宗苑制成药膏后再回神陵。
午后宗长带关门弟子外出,孟临之去药铺前特意返去偏院,望见蓝色身影仍呆呆地坐在树下,就问:“要不要随我出门给宗长配药。”
小鲛没出声,却把怀里的面纱罩在脸上,急忙地跑到孟临之身旁。
出街时孟临之给小鲛买了不少小点心,他在药铺里选好药材,又挑些新料。
孟临之道:“顺便再做几个药囊,”他似乎叹息,“瞥见宗长曾经带了个旧瘪的,都有好些个年头,又旧又破,叫他扔了也没扔掉。”
点到即止,小鲛呆滞,醒悟后嘴巴里咬的芝麻软酥不香了,愧疚地埋下脑袋。
当夜,宗长回房时瞥见枕头边垫了个蓝色的物件。拿起一看,是一个宁神药囊,针脚缝得粗糙,绣了个歪歪的渊字。
过几日,仆伺候宗长洗漱时,看到宗长抹完乌发膏后,顿了顿,打开另外那罐未曾开过的东西。
前天一早大祭司送来的,说这罐新配的药膏养颜润色,当时宗长神情冷淡,仆又不见这罐子东西被动过,以为会闲置。
他偷偷瞄去一眼,宗长坐在铜镜前,清俊庄严的面孔上化开药膏,涂完了才走出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谢谢大家~
第74章
小鲛猫在角落里偷偷摸摸观望宗长, 盯得眼睛酸涩,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今日给关门弟子授课的宗长,与平时有些不同。
似乎气色好了些, 还带点药香味,墨青的长衫外罩了件素雅沉静的长服, 除了……
鲛伸长脖子不死心地继续窥视,阿渊没有带他亲手缝的药囊,他还在药囊上绣了阿渊的字。
短暂的失落之后,鲛抬头去看, 不见了宗长的身影, 黑衣服的关门弟子还在。
渐近上午,闷燥暑热的风穿过前堂,鲛舔了舔发干的唇, 想去水里泡会儿。宗苑只有后院有座莲池, 他从角落慢吞吞地挪走,却不料被人逮个正着。
望着罩在身前的阴影,鲛抬眸, 舌尖上下不停舔着发干的唇, 无辜地眨了眨眼。
他没出声,眼前的黑衣少年目光稳静地打量他。
黑衣少年问:“你是何人。”
鲛藏在院里头暗暗偷窥了好些时日, 无人管他, 其实已经比较松散了。可他依然担心和宗长正面撞见,又怕遭人口舌, 出入时刻都戴好面纱,省得又要有人叫他小妖怪了。
他拢好面纱, 垂首不语。片刻, 又期期艾艾地抬头, 仰视老成的黑衣少年,继续一声不吭。
小鲛对黑衣少年好奇,并不排斥。对方和宗长有三四分相近的感觉,庄正的,眉眼比较严肃,不过还没宗长那般浑然天成。
洛长云看见蓝眸少年对自己看得颇为痴迷,不由低斥。他以为少年是院子里的仆人,虽然只露出一双眸子,但也只凭这双水凌凌的异色眼眸,不难看出应当是个相貌精致的仆。
至于为何在院内都戴面纱,兴许面纱之下的脸有疤痕或者受损,才不得不遮掩起来。
城内有从外邦辗转流落至此的异邦奴,异邦奴的买卖身价还算便宜。
洛长云冷声:“你这小奴在院中躲躲藏藏,不怕受罚。 ”
闻言,小鲛立刻紧张起来。倒不是怕被罚,而是担心被宗长看见。
他竖起手指贴在面纱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你可不可以别将今日看到我的事告诉宗长?”
洛长云更默认异邦奴偷懒心虚怕被惩罚,秉着端正严谨的作风该斥责,可对上祈求他的蓝色眼眸,洛长云破天荒地点了一下头,皱眉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洛长云看少年模样不大,心性活泼单纯,才应允一次。
小鲛笑眯眯地跑开了,不过他这会儿已经不能潜进莲池泡水,趁午后的日头没那么浓烈,鲛罩了个帷帽从宗苑后门溜走。
昳丽漂亮的鲛人潜在海底,小鲛没去太远,在深海下浮游打转,浑身毛孔泡在凉爽的海水里舒服地张开。
他曲起蹼爪撬开底下的蚌壳,掏出好些个蚌珠,虽然蚌珠不如他的鲛珠好看,可小鲛认为自己回去的时候有必要给阿渊带些礼物。
天将暗未暗时小鲛借着树枝荡进院子,他悄悄走到宗长的房间,门锁着,便从窗户钻入,将捧在手心的蚌珠一颗一颗放在床脚处一字排开。
把送给宗长礼物排排放好,鲛趴在床头掀起枕垫,找不到自己缝制放在枕下的药囊。
小鲛搓了搓微微鼓起的面颊,出神的傻笑。
深夜,自书阁回屋的溥渊望见床脚一字排开的珍珠,烛火跳动,他垂眸一颗一颗的拿起珍珠,拢在掌心。
目光沿着敞开的窗户往上,对上一双露出来正从窗沿悄悄窥视的蓝色眼眸。
鲛眨了眨眼:“……”
其实小鲛不该趴在窗底下,他给宗长送珍珠时不小心躺在宗长床榻里睡着,这才耽误时间。
睡醒刚要离开,遇见回房的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