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坐在车里啃苹果,尝不出什么滋味,他在谨慎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老小区的车位紧张,小区物业正挨个对外来车辆进行劝导,可闻衍的座驾招摇,没人敢上来。
闻衍善解人意,不打算给别人的工作添堵,他吃干净苹果,正准备发动车辆离开,手机响了。
是孙望打来的。
闻衍心下一转,立刻把车熄了火,接起电话。
“喂,闻哥?”
孙望那边很安静,似乎是躲着,偷偷摸摸给闻衍打的电话。
闻衍眉眼一皱,问:“怎么了?”
“黑市有动静!”
这件案子要素太多,暴露出来的细节复杂,尤其是涉及网络技术方面,任何细微的动静都是至关重要的。但黑市的IP在国外,市局的手伸不出这么长,一网打尽的难度太大,所以只能把这个暂且放着。
闻衍一直不放心,所以让孙望偷偷盯着,不用告诉任何人,有消息直接通知就行,没想到真盯出东西来了。
“你在哪儿?”
孙望:“我在单位呢!”
闻衍:“呆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一只苹果把闻衍的能量充满,他又跟重新打了鸡血似的,半个小时飙到了市局。闻衍直冲办公室,看见孙望蹲在角落,捧着电脑战战兢兢得满头热汗。
“狗孙!”
孙望被吓得一激灵,导致嘴巴比脑子快,他张着嘴正要滔滔不绝,又被闻衍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闻衍把孙望拉进小会议室,上了锁,刻意躲入监控死角,但说话音量却不压着,“什么情况?说。”
孙望怕闻衍听不懂,图文并茂地解释:“黑市昨天晚上在某个板块集体上了一批人,都是亚洲面孔,我挨个查了,其中有三个人在国内有案底。这三个人是资深赌鬼,因为抢劫坐了几年牢,出来依旧赌,并且穷凶极恶。我对接了属地派出所,根据现有线索显示,他们在半个月前失踪了,没有人报案,所以没人找。现在,他们的实名信息分别以三个不同账号在黑市出现,半个小时候就被人拍下了。”
闻衍:“谁拍下的?看得出来吗?”
孙望滑动鼠,说:“看不出来,是个匿名账号,它一次性拍了十个人,而且一口价,全部付清。”
闻衍的齿尖磨着下唇,他心跳很快,某种答案似乎呼之欲出,这种慌乱眼看就要打散维持不久冷静。闻衍强迫自己加快思考,他倏地抓住孙望得手腕,沉声问:“那三个挂人账号你追踪了吗?”
“追了!我追到一个!”孙望咽了口唾沫,点着其中一串乱码,说:“这个账号信息一发布我就锁定它了,没让它跑!闻哥,这个ip地址发布信息后的前三分钟显示在B省,具体地址上面是个商铺,开着一家中介公司,三分钟之后ip就乱了,直接跑到东南亚,然后什么都查不到了。”
又是中介!
闻衍眼睛亮的可怕,他缓缓扯开嘴角,在变化不大的表情下一声冷笑。
孙望战战兢兢地问:“闻哥,你看这些东西我要上报吗?”
“不着急,先藏一晚上,”闻衍压着孙望的脖子,又偏了点角度,“等我走以后,你跟老徐说一声,然后正式汇报陶局。”
“啊?走?”孙望一脸懵逼:“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闻衍摸孙望的脑袋,慈眉善目地笑了笑:“狗孙,你做得很好,再帮我个忙?”
孙望瞬间寒毛竖立,平时玩笑归玩笑,但闻衍这个气场时,孙望不敢忤逆他。
“什、什么?”
闻衍:“给我弄个追踪器,不容易被反追踪装置搜到,东西要小,最好是能塞进牙缝的那种。”
孙望胆战心惊,忍不住问:“闻哥,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闻衍面无表情:“拯救世界。”
孙望:“……”
还是看他好糊弄。
孙望欲哭无泪:“我手上有一个,不能保证对抗反追踪装置的性能,我尽量改装一下——闻哥,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闻衍说:“我出去一趟,天亮之前回来。”
“好。”
闻衍在离开市局时又正面遇上徐舟吾。
徐舟吾根本没反应过来,连话也没说上一句,目送闻衍匆匆离开。他满腹狐疑,回到办公室看见孙望一张皱了吧唧的脸,一个嘴碎子难得三句话憋不出一个闷屁。徐舟吾直觉不好,确定闻衍要搞事,于是立刻给他打电话,从头到尾无人接听了。
这一次闻衍没开公务车,他打了一辆的士,直接去了市郊疗养院。
刘锦自出院后,以康复身体为由,住进了疗养院,但他并不自由,警察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正式审判之前,疗养也相当于坐牢。
疗养院四周静寂荒芜,连鸟虫叫声也透着森森阴气。出租车司机原本不想接这单生意,奈何闻衍给的太多,他一咬牙,准备速战速决,把出租车开出了飞机的速度,两个小时不到就飙到了目的地。闻衍对这效果很满意,又加了点钱。
“老板客气!”
闻衍下车之前问:“你能在这儿等我会儿吗?我马上就出来,价格好商量。”
这一趟生意太划算了,司机咬咬牙,同意了。
疗养院有重犯,安保程度是很高的,闻衍被拦在门口盘问,幸亏这里有市局的同事,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他就进去了。
“闻副,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有点儿事要问问刘锦,”闻衍表情自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