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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疼不疼我也记不清楚了。
当时我脑中比喝醉酒的沈符还要混乱太多,我只记得那感觉十分怪异。
我与沈符关系极亲近,沈燕直常年在外做官,我几乎就是他一手养大的,连初次梦遗时弄脏的亵衣都是他亲手洗净的。
他对我照拂颇多,长久以来,我对他都怀有一种莫名的情思,只是孺慕之情和血缘亲情掺杂在一起,我自己都分不清。
沈符待我也很不寻常,家中与我年龄相仿的兄弟许多,但他从不多看旁人一眼,好似全部的心意都在我一人身上。
直到那年冬天他回来洛阳,我们才终于破开这层窗户纸。
我以为我会高兴的,但事后我只觉得后怕。
没人能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恐惧。
我坐在床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浑身颤抖着被沈符抱在怀里细细地亲吻着脖颈。
“别哭,阿簌。”他温柔地捧起我的脸,吻过我的眼尾。
沈符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把我淹没,他温声讲了许多话来哄我。
我那时并不知他将我当作李澈的替代品,他也不知我是因何而垂泪。
过年的时候沈燕直也回了洛阳,说起来那年他回的比沈符还早。他一回来就先令我到书房,考校了一番我的课业情况。
在礼部时,长辈们常夸赞我记性上佳,只要翻过的文书基本都能记个七七八八。
而我幼时能从一众子弟中脱颖而出,得到沈燕直的注意,也全赖这副好记性。
书房里烧着地龙,在冬日里也无比温暖。他抚着折扇,像皇帝召对臣子那般随意地考着我,我心中忐忑,好在平日里底子打得够牢,还算经得起考校。
沈燕直从不关照子女的死活,但对我们的学业却十分上心。
我在他书房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天色昏黑时侍从送来糕点,沈燕直才终于放我一马。我瞥去一眼,发现竟全是甜食,面上险些绷不住。
他揶揄地朝我笑了下,我端起杯盏默默地舀起甜酪,面上滚烫到无以复加。
沈符都从不知我喜爱甜食,沈燕直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不经意地问道:“前几日和王大人骑马骑得怎么样?”
我瞬时就僵住了,王大人那时还不是枢密使,年前在洛阳处理事务,他与沈燕直私交甚好,知道沈家的规矩,便暗里带我出去玩了一回。
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
我支支吾吾,完全没了方才应答时的底气。
好在沈燕直并没有说什么。
过年时家中人来人往,我不敢松懈,仍旧捧着本书时刻翻看,某天午后突然在客人闲坐休息的房中睡着了。
我睡在屏风后的软塌上,屏住呼吸听着客人的闲语,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正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那样讲起我家的事来。
年轻人语调轻松,带着几分艳羡:“沈大公子真是青年才俊,入朝没多久就进了谏院,未来不可估量啊!”
而一名年长者却忽然道:“你懂什么,沈大人真正疼的从来都不是长子,沈符现在风光地入了谏院,不过还是为了给旁人铺路。”
那小子愣了愣,低声问道:“可是沈二公子?”
年长者又沉吟片刻,抬手指了指他的头,小子吃痛地叫了一声,片刻后好似恍然大悟:
“您说的难道是那位还未入仕的小公子?”
我仿佛窥见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从此心中惶惶,竟有些不敢再和沈符亲近。
但他还是在那天醉酒后把我带到了床上,强硬地改变了我们的关系。
我都不知那时我心中为何那样清醒冷漠,大抵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是个卑劣无情的恶人。
沈符虽说将我当作李澈的替代品,但十几年来待我那般的好,而我在涉及到切身利益时却只想的到自己。
我太害怕沈燕直发现我们的私情了。
沈符再怎么荒唐都还是父亲的嫡长子。而沈簌不一样,父亲就是他的全部了。
尽管在记忆中父亲这个角色几乎是空白的、模糊的,但他太需要那个男人的偏疼和宠爱,以及他的肯定和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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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叫《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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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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