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我没有娶她,但她最后还是嫁给了旁人。

大婚的前日,她托人暗中给我送了一纸信笺,里面什么也没写,放了一枝素色的花。

至于她婚后的生活如何,是否对当年的那位沈郎仍怀有情思,就不是我这个外人能够干预的了。

我只知道,沈簌绝非是她的良缘。

这是一个少年时就和自己兄长上床的糟糕透顶的男人。

更糟的是,他后来还和陆袭明好上了——三娘最厌恶的风流长兄。

如果不是沈符把我送到陆袭明的床上,强行捅破了我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我和他的关系绝不会更近一步。

但事情很快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身处混乱关系的漩涡中心,连挣脱的权利都没有,就被拉入了深渊。

最后如愿的只有沈符。

陆袭明入了他的局,也窥见了我的真实面貌,与兄长的情事被发现后我就像只蚌,被撬出柔软的内里,被迫在他面前坦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从此本就柔弱无助的少年变得更为倦怠无力,连反抗的念头都被生生地扼杀。

沈符不会在意我的痛苦和不堪,他是双赢的,既成功拉上陆袭明入局,又将我重新夺回身边。

他只会掩住我的唇,在我控诉他时强硬地肏开我,直到我连动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沈符喜欢抱着我按在怀里亲吻,也喜欢跪在地上替我穿上鞋袜。

他是爱我的,但这种爱并不平等。

他待我与待一只笼中的鸟雀没有什么不同,我是他的附属品、所有物。

沈符自顾自地安排着我的一切,还当自己是个不错的看护者。

他对我的这点爱不足以撼动任何他已定下的谋划。

家族,权势,仕途,以及他对李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

沈大人从不是寡欲之人,他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

他仗着长兄的身份,假传父亲的旨意,将幼弟利用到极致。

但沈簌是个活人,不是他的鸟雀,更不是他的狗。

沈簌还是个等着提剑杀死他的恶人。

不过命运无常,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我和沈符没有发生过什么,我应下了陆相,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陆三娘不必在后院里挣扎,她永远会是沈郎心尖尖的少女。

沈簌也不必经历那样多的坎坷,顺利轻松地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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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燕直无声息地拉过我的手,把我的手指掰开摊平。

“没关系的。”他敲了敲我的掌心,温声道。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因为那些污脏的往事我全都只能积压在心里,谁也不会知道。

在外人眼里,我依然是个仕途顺遂的得志青年。

我虽然没有按部就班地走上那条旁人为我铺好的路,但我仍旧春风得意。

没有人会知道这背后有多少晦暗、不能为人所知的烂事。

“都过去了。”沈燕直抱住我,袖角擦拭过我的脸庞,带着淡淡的香气。

他的目光过于温柔,以至于我恍惚地在想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眼里氤氲的水汽随着这个拥抱化作乌有,眼前清晰许多。

一晃神间,我忽然看见他洁白如雪的袖管深处似乎染上了些更深重的颜色。

似乎——是血?

还沈燕直还未反应过来时,我就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想将他外衣的袖子向上挽起,但他旋即就按住了我的手。

“让我看看。”我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沈燕直错开我的视线,顿了顿后方才解释道:“出门的时候茶水洒在袖上了。”

我在李纵身边待得太久,几乎是有些恃宠而骄,连带在沈燕直面前都变得随意起来。

“是吗?”我放缓了语气,柔声说道:“那可有烫伤?”

“没有。”他轻声道,“时候不早了,阿簌……”

沈燕直刚想起身,就又被我拉住了衣袖。

我使了些力,猛地将他外衣袖摆向上褪去,那洁白的里衣上正染着暗色的血渍。

熏香盖住了血气,但凑近时还是能闻嗅到淡淡的铁锈味。

沈燕直难得有些窘迫,他蹙着眉头唤了我一声:“阿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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