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泪珠子一掉,给梁怀钰心疼坏了,抱着哄着抹眼泪:“难受得厉害吗宝贝儿?”
陆宵胃里一阵一阵抽搐,还没能赖在他怀里多哭两下撒撒娇,又是一股反胃要吐。
盛夏地面滚烫地热浪直往脸上扑,梁怀钰把陆宵完全抱在怀里,不让他任何一寸皮肤挨到地面。
陆宵其实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地上的尘土飘飘扬扬,还呛得他直咳嗽。
梁怀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矿泉水,让陆宵漱漱口,给他拍了会儿背后,强硬地将他抱回车上。
他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说:“换个位置吧,你去我那边车上,我来照顾他。”
工作人员求之不得,他实在搞不定陆宵,连声应着,收了包就换车。
梁怀钰把陆宵抱到后座上,揉了揉他的太阳穴,“等我下宝贝儿。”
他去自己车上拿了包过来,上车关门,交代司机慢点开着走。
梁怀钰说是全副武装就真的全副武装,大登山包里应有尽有。
盛暑的天,工作人员都带的一件一件的矿泉水,甚至恨不得全冻成冰的,梁怀钰却从包里掏出个保温壶,用温水哄陆宵把晕车药吃了。
末了,还掏出分装瓶装的小罐盐和小罐糖,兑成盐糖水喂陆宵小口小口喝。
陆宵窝在梁怀钰怀里默不作声掉眼泪,又委屈又难受。
梁怀钰也不管车上还坐着司机和其他人,低头吻陆宵的眼尾,“不哭啊宝贝儿,本来就有点脱水,不哭了。”
他用温水把纸巾打湿,替陆宵一点一点把脸擦干净,但陆宵哭过,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是擦不去的。
梁怀钰心疼,轻轻吻了吻他薄薄的眼皮。
陆宵眉心拧了拧,梁怀钰捧起他的脸,还是紧张,“哪里难受?”
陆宵哼哼唧唧,“手,还有膝盖。”
梁怀钰听了忙扳开他的掌心看了看,陆宵手掌和膝盖都沾着尘土,因为趴跪在地上吐过,被烫红了一小片。
他又拿消毒湿巾给陆宵的手掌和膝盖小心擦干净,幸好只是红了一块,没有太严重。
处理好一切后,梁怀钰抬头问司机:“师傅,咱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啊。”
司机紧紧抓住方向盘,尽量装作没看见后座的事,“起码还得有一两个小时吧。”
陆宵一听眉毛又难受地皱起来,梁怀钰揉了揉他眉心,把他抱稳些,“没事啊宝贝儿,睡一会儿吧,哥抱着你。”
他手护住陆宵的胃,“累了吧,先睡,睡着就不难受了。”
陆宵确实精疲力尽,将全身心都交付给抱着自己的傻大个,揪着他的衣角闭上眼睛。
有梁怀钰在,他好了很多,但车子每颠簸一下,胃里还是反酸想吐。
幸好有梁怀钰给他揉胃顺胸口,他最终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太阳快落山那会儿,车子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下,要真正进村的那条小路车开不进去,村长等人已经在口子上等着,梁怀钰等人一下车就热情迎了上来。
梁怀钰在陆宵脑袋上盖了件薄外套,把他抱下车。
村长见了一脸担忧,“这、怎么了?”
梁怀钰声音压得很低,“晕车,刚睡着。”
“哦哦哦,”村长了解情况,连连点头,引着梁怀钰往里走,“那赶紧带回去歇歇。”
他们一行人都住在村长家,梁怀钰和陆宵一间房,有两张很简陋的木板床,但收拾得很干净。
陆宵睡醒时,天了已经全黑了,他迷迷糊糊间第一感觉就是清爽。
山里的夜晚,退去白天的暑热后,其实是很凉爽的。
他感受了下,身上没有想象中黏腻不适,衣服也被换过了。
等等,衣服?!
陆宵彻底清醒,浑身一抖,眼前视线清晰起来,就看到梁怀钰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拿着块奶白色的帕子给他擦小腿。
而他下半身,除了条内裤什么都没穿,用凉被盖住了。
陆宵脸腾一下全红了,连忙把小腿抽走,藏到凉被下,“你干嘛呢!”
梁怀钰叹了口气,晃晃帕子,“你说我干嘛呢,您可真是祖宗,我全身都快给您擦完了,您才睡醒。”
天知道梁怀钰刚把陆宵抱下车时有多心疼,冷着脸,吓得随行的一路人都不敢大声讲话,怕吵到怀里那位祖宗。
结果发现,祖宗就是你祖宗,睡得那叫一个香,一路走来吵不醒不说,还在梁怀钰怀里咂嘴巴,不知道梦见啥好吃的了。
躺床上换衣服时,梁怀钰一开始也小心紧张,后来发现压根弄不醒,动作就越来越简单粗暴。
除了要忍一下男性对于心仪对象的正常生理反应以外,梁怀钰基本能做到游刃有余。
梁怀钰挑挑拣拣把一路的事给陆宵说了说,陆宵整个人羞到被窝里装鹌鹑,还很不服气。
“你乱说,我怎么可能睡得像死猪,我睡眠质量很一般的!”
他明明平常都要听鬼故事才能睡着!
“事实证明,你就睡得像小猪,得亏是我,换成别人早就把你扛上山寨当童养媳了。”
他攥住陆宵的脚腕把他脚拉出来,又换了块干净的帕子,“老实点,擦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