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雨陈和于子愿是高中同学,两人同班同桌了三年,感情好得不得了。毕业后不经常见面,现在忽然在异国他乡见到,两人都激动地不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在一起大喊大叫,引得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瞩目旁观。
江喜知道井雨陈,也知道站在他旁边的言诺,LPL的职业电竞选手,拿过两年S赛冠军,目前在THK战队服役,一个是中单一个是上单。
江喜抬头看向言诺,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三个字——救救我。
如果让他们以“朋友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怎么办”写书,他们应该能一夜写十本。
江喜低头拉高了衣领,言诺低头压低了帽子,而井雨陈和于子愿依旧视若旁人地在聊天,从他们的聊天中,江喜得知今天在这举办婚礼的贵宾就是THK一队队长,他们两个被安排到这里布置一会的午饭场地,其余人都去酒店后花园的湖边布置主场地了。
“酒店后花园那个湖还能用来结婚?!”于子愿嗓门越喊越大声,“没有请帖的人可以参加不,我俩就凑个热闹。”
“当然可以!我们就是来监工的,一会带你去湖边看看。”井雨陈爽快地回答,仿佛自己是婚宴的主人。
两人继续讨论,连明天的计划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全程没有人问过江喜和言诺的意见,两人也已经习惯如此,没有出声打断,直到井雨陈说出他们是包机来的,问言诺什么时候回国,感觉下一秒就要邀请两人同乘一班飞机了。
江喜赶紧抢在于子愿开口前回答,“我们明晚的航班,来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的。”
“这样啊。”井雨陈表情有些惋惜,“那好吧,那我们今天可以一起好好玩玩,晚上这里还有酒会,千万别错过,听说请了很有名的DJ来热场子。”
江喜:“……谢谢你。”
几人一起到达酒店后花园的时候,婚礼已经马上就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围在花拱门处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新人的到来。
于子愿和井雨陈相聊甚欢,一边走还要一边点评一下花园的景色,江喜和言诺亦步亦地跟在后面,显得有些拘束。
到了婚礼现场,拱门旁边站着穿伴郎服的男生,手里拿着一扎红包,显然是里面那些宾客随的份子钱。
于子愿和井雨陈无视了门口这些人,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伴郎们也没说什么,江喜却觉得来参加婚礼空手而来有些不礼貌,搜遍全身搜出几张加拿大元,折好后在地上捡了一块颜色最红的枫叶包住递了出去,“红包。”
被递红包的言诺显然也不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手比脑子快接过那团纸币和树叶后有些不知所措,两秒后递了回来,“不用给也没关系。”
毕竟人家也不是很愿意来的样子,总不能还要人家随份子钱。
江喜没接,“事发突然没红包,钱也是零钱而已,随便放着吧。”
言诺皱眉,他实在是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余光看了一下井雨陈,后者早已不见了踪影,抓着纸币和树叶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一个不收一个不接,场面有些尴尬。
江喜只想快点处理完找个角落安静玩手机,有些着急地说,“你去那边告诉收钱的人随便放着就行。”
言诺:“…………”
两人正僵持着,江喜身旁突然出现一只手,手掌摊开掌心向上,五指修长好看,掌心纹路清晰,其中一条纹路江喜认识,以前他去看过手相,那算命的大爷告诉他这是生命线,江喜的生命线不好,可能会寿命不长,也可能会得重大疾病,他当时听完后不服,问怎样的才算好,大爷说完后江喜还是不服,反正他学医这么久见过谁的手相是他描述的那样的。
今天他见到了。
这人的手相跟那大爷描述的一样,一看就是会长命百岁的。
旁边传来伸手那人的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江喜顺着手臂往上看,忽然就愣住了。
突然不是很想承认这手相是长命百岁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江喜小朋友,你这样捡个树叶包钱确实简陋,虽然枫叶是红的,虽然从艺术的角度看这样非常特例独行,但你待会还是听纪叔叔的话比较好。
第7章 婚礼
江喜和伸手的人对上了视线,一时间整个人都石化掉了。
熟悉的二八分造型,熟悉的永远不受约束的几撮刘海,熟悉的面无表情的脸,标准的内双,鼻梁很高,眼帘垂下露出一半的棕色瞳孔,唯一不熟悉的是这张脸以前都是出现在屏幕里,现在中间的屏幕没了,脸还放大了好几倍,清晰到眼睫毛都能给数清楚。
老天爷,让我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但绝对不应该是遇到纪睿辞。
江喜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纪睿辞是一周前的AME世界赛,那不算见,只是隔着人群远远地望了一眼,连他身上穿了几件衣服都看不清,而且自己还略显狼狈的跑了,虽然他自己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确实是跑了。
江喜现在也很想跑,但腿好像有点不是很听他的使唤,想动却迈不开步子。
一定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纪睿辞的问题,这个狗男人故意压低气场恐吓我。
眼前站着的男人比自己高了15厘米,江喜自认为自己学机械这么多年,目测数据一定和真实数据相差无几,一定是15厘米。
江喜怂了,15厘米!!看他的肩宽!看他的手臂!!他的眼神!
总之:搞不过,想跑。
江喜紧张到口干,轻轻咳了一声。
见两人没动,纪睿辞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他好像把小朋友吓到了。
重新换了一个自认为很亲切的语气,他又问了一遍,“需要我帮忙吗?”
没等江喜阻止,言诺迅速将那把纸币和树叶放到他摊开的手掌里,“谢谢。”
纪睿辞接过东西,捻起被揉拧得不成样子的树叶扔到地上,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将江喜的钱放了进去。
江喜看着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一直没有出声。
但其实他已经在心里把于子愿骂了千万遍,顺便也发出了千万遍“救救我”的信号,可惜无人接受到,连言诺递完东西后都走远了,此时这一片方圆两米的区域只有他们两人,周围热热闹闹的,枫叶时不时在眼前闪过,落到地上,身后有布置现场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留下一两个声音急促的对话,只有江喜和纪睿辞的空间是寂静的。
江喜: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纪睿辞一直用余光观察着他,察觉到小朋友双手攥紧衣摆,耳朵逐渐泛红,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他,看了之后又迅速撇开视线。
纪睿辞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在网上的时候不是很勇的吗?他轻轻笑了一下,问:“我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