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喜需要抬头才能正视他,气场几乎为负数,“没……吧。”
“那就好。”纪睿辞看似真的信了,他取下西装口袋上的钢笔,正要在红包上写送礼人名字的时候停了下来,笑着问:“名字?”
江喜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刚才他的心脏都要跳到喉咙眼上了,满脑子都是纪睿辞知道我名字那不就是知道我是Like那不就知道了我在直播的时候骂他那他待会不就会来收拾我那我又跑不了又打不过那我要不要喊——
哦,还好,他不知道。
江喜清了清喉咙,小声道:“江喜。”
声音跟直播里的听起来完全不一样,直播里随便说一句话都气势汹汹的,现在倒像一个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报个自己的名字都像是在认错。
纪睿辞“嗯”了一声,还是没动笔。
江喜会意,补充道:“江南的江,喜欢的喜。”
“江,喜。”纪睿辞一边写一边把名字念了一遍,“江月皎皎流云解,初三念五红添喜。名字很不错。”
江喜脸一热,小声应道:“嗯。”
名字很快写好,纪睿辞将红包递给江喜,“去给他们。”
“啊?”江喜愣了两秒,随后赶紧用手接过红包,“哦。”
红包上的字很好看,不衫不履、方圆兼备,两人的名字并排写在上面,一左一右,看着还莫名顺眼。
给完红包,江喜原本想直接跑路,回头却看到纪睿辞还站在刚才那个地方望着他,于是鬼使神差地又走了回去,乖乖地汇报道:“给了。”
“嗯。”纪睿辞应声,转身往里面走,“走吧,快开始了。”
江喜跟了上去,身体听话得很,脑子却十分纳闷。
靠!他不会想让我全程跟着他吧?他几个意思啊?这么抓着一个陌生人跟着自己他要脸吗?我跟他很熟吗!他都不认识我!他这么做是对的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察觉到后面的人越走越慢,纪睿辞回头,问:“怎么了?”
“!”江喜差点来了个原地踏步然后立正,“没什么!”
“那就走快点。”
“……哦。”
终于走到内场,红毯周围的长桌摆了很多甜点,虽然不在这吃正餐,但是婚礼该有的小吃香槟红酒等东西还是一应俱全。花拱门是很纯正的红玫瑰拱门,红毯两边也有小花篮,里面装满了花瓣,待会新人来的时候宾客可以将里面的花瓣往新人身上撒。
江喜没那兴趣,结婚的是THK队长,他不认识,刚才在门口没看见婚纱照不知道新娘是谁,但估计也是不认识的,自己又也不像于子愿那样有社交牛逼症,他只想找个地方平安地度过这一天,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微小的心愿也要破灭了。
因为纪睿辞好像也不爱凑热闹,或者说他浑身自带干扰磁场,有他在的地方,方圆两米无人敢靠近,当然,除了被他视线掌控的江喜。
江喜有苦说不出,他现在简直是纪睿辞养的小猫咪!还是特别温顺的那种,给什么喝什么,给什么吃什么,还不敢跑!
纪睿辞给他递了个长相可爱的小蛋糕,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刚才没在凶你,你要是再走慢些,就要占了新人的位置了。”
江喜从来没听年长的人用这个语气说过话,包括他的爸妈,一时间他也不自然起来,“……知……道了。”
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递的小蛋糕,一脸乖巧,纪睿辞觉得很满意,回池奉信息的语气都温和了不少。
而江喜满脑子:救命!!!谁来救救我!!!
他正吃着,前面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随着礼炮响起,江喜知道是新人入场了,隔着厚厚的人群,他仿佛听到了于子愿的喊叫,一时间不禁庆幸自己没跟他呆在一起,身边这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在外面不会干出丢人现眼的事情,而且有他在,旁边也没人敢上前来打扰。
礼炮声有远渐近,江喜知道那是新人正在靠近,他放下手里的零食,礼貌地站在原地行注目礼,虽然前面全都被人群挡住了一点新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但江喜没在意,站在原地随意地望着前面。
“想看?”纪睿辞将手机扔进口袋里,没什么语气地问道。
江喜摇摇头,“没。”
不想看怎么连零食也不吃了,小朋友不都爱凑热闹的吗?
纪睿辞看了豫熙他好几眼,伸手帮他反过来的帽子翻好,然后拉起江喜的手臂,“难得一次,去前面看看吧。”
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不重,用力可以挣脱,没挣的原因是不敢。
明明前面挤满了人,但纪睿辞还是不知道以什么方法开了一条路出来,江喜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两人相碰的手臂上,没注意到周围有谁。
他被纪睿辞一把扯到最前面的时候,和红毯另一边正快乐撒花的于子愿对上了视线。
江喜: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于子愿:???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你知道你后面站着谁吗?
两人对视了几秒,都没读懂对方眼里的意思,江喜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放弃了希望。
身后的纪睿辞站得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江喜但凡放松一下驼个背,就能碰到纪睿辞的胸口,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能挺直腰板微微往前倾。
红毯上走着两个人,一个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女人,一个身着西装同样俊俏的男人,江喜看着新娘微微纳闷,这么大的婚礼新娘的婚纱居然这么朴素,这叫伴娘服还差不多,头上也没有头纱配饰,只是简单地挽了个发髻,他再放眼望了望红毯尽头的新郎,这新郎看着比新娘年轻不是一岁两岁啊。
而且,红毯上的伴郎一直看着新郎是什么情况,他的手还是搭在新娘手上,不应该是他托着新娘的手走吗?
江喜一边纳闷一边抓起身前花篮的花瓣撒向空中,清风吹动,花瓣又往他的方向飘。花瓣被吹到脸上,江喜眯起眼睛微微往后仰,抬起头看空中的花瓣,后脑勺突然碰到了尖锐的东西。
被碰到的人迅速跟他拉开距离,一手用掌心抵住他的后脑勺,一手迅速摘下衣服上的胸针,问:“没事吧?”
五指在江喜的后脑勺轻轻按了按,没有发现什么伤口,但这胸针装饰细小尖锐,难免不会出现一些微小难以发现的伤口。
纪睿辞又问了一遍:“后脑勺有感觉吗?”
其实没什么感觉,就只是碰到了,被针扎都比这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