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正事、无赖、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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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渊听到这里再次皱眉，却终于抬起眸子向对方看了过去。
很小的一个孩童，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略微有些短了一截的衣裳穿在身上、虽然有几处打着补丁却干干净净，一张小脸粉雕玉琢、五官竟然也精致得很。
难怪能惹人喜欢，只是察言观色的本领也委实多了一点。
楚寒渊这样评价了之后转开眸子，去看街道外熙熙攘攘的人影和车流。
该来的人迟迟不到，却不知道又被什么吃食绊住了脚……
“怎么了这是？”
茶馆掌柜的把着楼梯扶手匆匆上来，看见对持着的三个孩子就开始吹胡子瞪眼，“春耕！狗娃！说了不让你们两个上来怎么就不听呢？等我向你们爹妈告状了之后打断你们的腿！”
“叔爷爷咋就不说平安？！”略高的那个立刻就不干了，梗着脖子叫嚷：“凭什么他能来我们不能！”
“人家小平安可能像你们一样和大人较劲！”掌柜的继续瞪眼，一人一个脑瓜崩地往下撵人，“赶紧下去玩儿去，别耽误人家正事！”
啥？！他卖东西就是正事，我们两个都是捣乱？！
春耕龇牙咧嘴捂着脑门，临下楼梯之前还狠狠瞪了那小的一眼。
别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平安你给我等着！
平安看见掌柜就换了一副模样，细瘦的手指纠结着抬眸往人脸上看过去，“对不起福爷爷……平安又给您添乱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快些把东西卖了回家去，省得你娘亲担心！”掌柜的对平安倒是十分包容，偏疼的意味也非常明显。
“谢谢爷爷！”小平安懂事地点头，眼眶虽然还红着却又漾开笑容，然后快速回身继续招揽生意。
“各位客官怠慢了！乡野村户家的孩子不懂事、扰了雅兴之处老朽在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
老掌柜还在后面帮衬了两句，得到客人的谅解之后才转身下楼继续忙去了。
半数客人都慷慨解囊，纷纷买下孩童手里的绣帕，待来到楚寒渊桌前，孩子手里只剩下一条绣巾。
“大人，您要不要买上一条？”
不自觉就改了称呼，平安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气势过于强大了些。
楚寒渊淡淡扫了一眼就转开，连理会对方的意愿都没有表现出来。
平安愣了愣，乖乖俯身行礼之后就准备转身往楼下走。
娘亲教导过自己，又不是掉在地上的银子、哪能人人都喜欢？遇上不待见自己的就先躲远些，免得招惹不必要的危险，其他都不重要、保证了自身的安全才是根本！
“喂！你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刚刚与一个人错身而过，没想到下一秒却被对方揪住了领子，平安站稳了之后吸气，抬头间脸上又带出甜甜的笑来，“公子可是要买绣巾？我家东西都是最好的！”
秦吟抽空往嘴巴里塞了一颗蚕豆，俯下身子细细看了几眼，“很普通啊！没什么特别之处！”
“公子错了，”小平安急忙纠正，显然不认同对方的评价，“这细绢是淮南出产，整个遥镇能买到的最好的料子，绣线也是精挑细选、每一根都是平安亲手配好色挂在绣架旁的！”
秦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招来如此多反驳，一双猫瞳眯了之后表现出更多的不屑，“怎么？说你不好不愿意了？你瞧瞧这绣工……呃……反正图案都太过简单了些！”
“这是双面绣来的……”平安又反驳了半句，然后再次转身往楼下走，“公子既然不识货，这东西就不卖给您了！”
“嘿！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秦吟乐了，再一次手欠似的把人拎回来，“我又没说不买，要不然给你双倍银子怎么样？”
平安小嘴抿成一条直线，过了几秒之后就放弃了心里的挣扎，“一条三文钱，公子只要给平安三个铜板就好。”
“你叫平安？”秦吟一边掏钱一边问，“姓什么、家住哪里？几岁了？”
又不是登记户籍的衙役！要你管！
平安鼓起腮，伸手去够对方手里的铜板。
秦吟却故意把手举高，戏弄的举动更加明显，“不说就不给你！”
孩子垫脚，一双小手执拗地在空中挥舞，“你耍无赖！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觉得丢脸！”
本人没什么优点，只有一项脸皮够厚！
秦吟哈哈笑着想要回怼，不想一旁的男人却先开了口——
“铜板给了，放人走。”
楚寒渊开口的时候眉头还蹙着，显然有些心浮气躁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