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盘盘上来,主要是各种各样的点心,宴钺道:“我记得你留学的时候,很爱吃这些,专门给你做的。”
“谢谢老师,”纪知声接过一块,在自己盘子里慢慢吃着,垂眸道,“一年不见,老师身体好点了吗?”
“原本是打算去接您的,但是现在反倒是您先请我吃饭了。”
宴钺微笑:“没关系。”
他身上似乎没有哪里不妥帖,整齐而优雅,每次嘴角的微笑都保持着相同的弧度。宴钺自小定居国外,身上有八分之一E国的贵族血统,一举一动都让人赏心悦目。
“我听秦言说,你最近遇上了点麻烦。但你没告诉他是什么麻烦。”
纪知声点点头:“没关系,老师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处理。”
“长大了啊……”宴钺感慨道,“当年你还很青涩。”
“不过秦言可跟我说了,你上次的鉴定报告很危险,”他敲敲桌面,抿了口红酒,弯唇:“有些东西,能不碰,就尽量不要碰了。”
纪知声:“嗯,这是最后一次。”
宴钺向后一靠,看着纪知声平静的脸,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招了招手。
最后一盘菜上来,打开一看,是道肉糜,闻着像是各种肉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先生,菜上齐了。”
宴钺点点头,自己夹了一块尝了尝,片刻后,笑道:“我还是最喜欢这道菜,你尝尝。”
他给纪知声倒了一杯红酒,示意:“糜肉配红酒,听着有点奇怪,但是滋味很好。”
纪知声不太喜欢吃肉,他微微皱眉,抿了口酒,“这是什么肉?”
“哦?就是最常见的肉,小知有忌口?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信了宗教。”
“没有,就是问一下。”
纪知声夹了一点,放在嘴里,紧接着喝了几口酒,将莫名反上来恶心感压下去,眉头皱的更深,“……内脏?”
宴钺细细看了看他的表情,眼睛一弯:“嗯。”
他放轻了些声音:“是内脏,好吃吗?”
纪知声抿唇:“不习惯。”
“也是,”宴钺笑了,幽谧的眸子中诡光流转,他说,“毕竟一年前,你就不习惯吃。”
纪知声手一颤,手边的高脚杯砰的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溅出来的酒液鲜红的想血。他倏地抬起头,茶色的眼瞳中充斥着惊疑之色,“老师,你……”
他只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宴钺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笑的很愉悦:“傻孩子,最常见的肉,不是人肉吗?”
纪知声脸色顿时惨白,他猛地站起来,下一秒却浑身脱力的摔了回去,眼前一阵强过一阵的模糊。
他强撑着,“你…T……”
宴钺取下身上的变声器,温柔的俯身环住纪知声,嗓音变得低沉优雅,宛如夜幕里的大提琴,在他耳边轻喃。
“好久不见,my believer.”
纪知声陷入一片黑暗。
同一时间,席矜给纪知声打了数个电话都没有打通,心里直觉有点不对劲,他请了假从警局回了家,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一张字条
席副队,电话拉落你家里了,我没有钥匙。去老师家一趟,下午回来。
纪。
席矜打开门,在桌子上找到了纪知声的钥匙,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沉默片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好像真的没有给纪知声他家的钥匙。
……都怪他平时去纪知声家串门串习惯了,把这个事给忘了。
席矜给林局和金队打了电话,让他们时刻注意纪知声身上追踪器的反应。然后拿着纪知声的手机出了门。
而在他离开不久后,纪知声家门缝里却传来凄厉的猫叫,和急切的挠门声。
“先生,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年轻的管家摘下口罩,露出来的那张脸赫然是Loyal,他恭敬的递上一个极微型的追踪器。
他们在别墅的地下实验室里。
周围亮着白炽灯,冰冷的处罚椅上坐着一个斯文俊美的青年,此刻正在昏睡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宴钺亲手换了下来,变成了一身暗红色的丝质轻薄布料。
黑色的金属牢牢束缚在他手腕上,低垂着头,中长发掩盖住半张脸。
宴钺接过Loyal递过来的追踪器,笑叹道:“果然,秦言说他他的精神状况稳定下来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找人查了查,真是如我猜想的一样。”
修长的掌心攥紧,他目光温柔的落在纪知声身上,“真是不乖。”
追踪器被重新扔到Loyal手上。
“人准备好了吗?”
Loyal拍拍手,地下实验室的门被人咔嚓一声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和纪知声长相一模一样的青年,无论是气质还是微笑,都接近有七分相似。
只不过那张脸仔细看有点僵硬,并不是很协调,是个被硬生生做出来的假货。
‘纪知声’看向宴钺的目光藏着深深的痴迷和狂热。